会错意了?
啥意思?
谢直顿时就迷了。
只听冯氏给他解释道:
“你二叔给你办这个明法科的名额,是找的国子监的刘教谕,他们二人本是同年,只不过你二叔的品级比他要高,正好赶上刘教谕需要找你二叔办事,你二叔也就顺手把你办进了国子监。
这叫人情往来,按照你祖父的说法,这就叫利用资源。
当然,这些事情,你知道也好,不知道也罢,无所谓,只要你好好上学也就是了,家族积累了这些资源,不就是给你们这些谢家子孙用的?
不过,你要是不好好上学,不但耽误你自己的前程,还会影响到这些资源。
三郎你想,刘教谕给你办进了明法科,结果你不好好上课,连听课都不听,最终能不能通过考试咱们先不说,你就想想刘教谕会怎么想,如果有人问起谢家三郎,甚至问起谢家如何,他又会怎么说——嗨,头几年我帮着办了一个谢家的三郎,在国子监里面就挂了个名,不上课,不听讲,不考试,也不知道人家孩子天天忙乎什么呢,你说谢家也不管,嘿……连带着我还被祭酒大人训斥过几次……
然后呢,你日后再找他办事,他还会给你办吗?就算是逼不得已给你去办,他还能尽心竭力吗?
其他人呢,有事找咱们谢家也好,还是咱们找人家也好,一打听谢家子弟就这德行,然后谢家长辈不管是管不住还是不想管,连带着对咱们谢家的观感也要下降不少啊……”
冯氏虽然说得繁琐,谢直却听明白了。
所谓的“资源”,不过是利益交换而已,谢璞向刘教谕输送利益,刘教谕向谢直输送利益,结果谢直得到利益之后,拿这东西不当回事,人家刘教谕可一直把国子监明法科的名额当好东西来着,你谢直这么玩,人家心里能痛快吗,以后再有这样的事儿,肯定心里犯嘀咕啊,再给谢家一名额,然后谢家人继续放飞自我,完了我接着被祭酒diss,我浪的吧我?
要是刘教谕这么想,也不是说事情不能再办了,不过相对的,就需要谢家向他输送更多了利益了……
而更关键的是,人家刘教谕可没有给谢直保密的义务,你谢家子自己不上进,还不允许我说说了是吗?
他这一说,指不定就有多少人知道。
如果谢家人再找人办事,人家就可能想起刘教谕的遭遇,也不说不给你办,同样可以要求更多的利益输送。
想明白这里面的逻辑关系,谢直无奈地一捂脸,先不说这个逻辑是不是肯定能够成立,不过谢家长辈考虑“资源”问题的时候,都是这么考虑的,这就麻烦了啊,在谢家长辈的心目中,谢直现在的表现,不但是浪费谢家的资源,而且还可能是破坏谢家的资源体系。
这不是尴尬了吗?
他谢直离开老家汜水县得时候,口口声声说坚决不会动用家族的资源,现在可好,一进洛阳城,不但消耗资源了,还破坏资源呢,虽然这本不是他的本意,但是架不住谢家人这么想啊。
这咋弄?
给刘教谕道歉,然后老老实实上课去?
道歉倒是没啥,毕竟是人家刘教谕给帮忙了,自己报完名转身就跑,确实有点对不起人家,说声对不起,不费事,不丢人。
不过再去上学……
这可不行。
一来,上学学的是明法,自己要考进士,这俩事儿根本就不挨着,去上课纯属耽误时间。
二来,明法科里面教导的东西,他都会啊,不说脑子里全是唐律疏议的内容,就说原主启蒙时候就学的大唐律疏,都学过一遍了还有什么可学的,这又不是什么哲学、艺术之类的东西,哪有什么常读常新的必要啊。
一念至此,谢直抬起了头,对着谢璞和冯氏说道:
“二叔、姨娘,这件事,确实是三郎孟浪了,错,在我,明天我就去找刘教谕负荆请罪去。
不过,这明法科的课,您看我是不是就不用上了,我真的都会啊……”
谢璞一听,顿时大怒,前面说得还叫人话,后面那是什么?你个倒霉孩子,显摆起来还没完了是吧?不行,还得揍他!一边想着一边就开始踅摸棍子,我刚才扔哪来着。
谢直一看,嘶……好熟悉的画面……赶紧跑!
冯氏也被谢直搞得哭笑不得,这倒霉孩子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啊?!国子监出监考试在即,就算你上课去,也就最多上两天而已,你就不会先答应下来老实两天?何必和你二叔硬顶?
等等。
出监考试?
冯氏顿时眼睛一亮,快步上前,抢在谢璞之前把棍子握在手里,随手撒给身后的小岚儿,这才对谢璞说道:
“老爷千万不要动气!这三郎您还不知道吗,从小就最是倔强,他要是不服,你就算把他打个半死他也是不服……”
“那你说怎么办!?”谢璞没好气地问道。
“老爷,以妾身愚见,两天后不就是国子监的出监考试吗,三郎不是说他不用学习明法了吗,我看不如这样,让他参加三天后的出监考试!
考过了,咱们谢家跟刘教谕也有个交代,我谢家子弟就是大才,占用明法科名额,只为考试。
要是考不过,两罪并罚!”
谢璞一听,沉吟半晌,这倒是一个办法,你谢直不是牛-逼吗,是骡子是马牵出来溜溜,等你考不过明法科的出监考试,看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听见你姨娘说的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