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十二岁左右的少年,长得颇为壮实。
在这名长得颇为壮实的少年身边,站着一位年约三十多岁的中年男人。
两者身后,还跟着数位随从。
在这一群人面前,有一个衣衫破烂,头发脏乱,身上满是伤痕的男人。
这名男人被绑在架子上。
此刻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
年约三十岁的男人,看了一眼那绑在架子上的男人,却是对着他身后的人皱眉说道:
“我把人交给你们,你们就是这样审问的?
已经过去两个月,结果呢?
是谁一直在背后偷偷摸摸地动手,想置本公子于死地?
本公子叫你们查了三年,三年!
如今好不容易得了个活的,给了你们两个月的时间,你们竟然连个屁都问不出来?”
年约三十岁的男人,说着转身,走过去踹了身后的人,一人一脚,道:
“本公子要你们有什么用!
有什么用!
你们自己说。
是不是一定要等到本公子死了,你们才能查出个屁出来!
到时候查出个屁来,还有个屁用!
你们这些屁!”
说着,年约三十岁的男人,又走过去狠狠地踹了身后的众人,一人一脚。
男人身后的众多随从,被男人接连踹了两脚,却都是老老实实地受着。
知道这男人,也只是因为没有得到他想要的结果而生气。
有几个胆子大的随从,在被男人踹的时候,还讨好地“哎哟”叫了几声。
不过被男人一瞪,这几个人又老实了。
男人身边的少年开口,道:
“公子,让我试试吧。”
男人听到了少年的声音,想到自己刚刚的模样,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道:
“业儿,这些蠢货,让你见笑了。”
等到男人说完话,才想起来,刚刚这年纪不大的小少年说的是什么。
男人看了一眼架子上奄奄一息的人,眼中闪过一抹可惜:
其实这囚犯虽然看上去很虚弱。
但是找个医官救一下,还是可以撑一段时间的。
不过,男人看到小少年的脸,拒绝的话,在嘴巴里面打了个圈,最后说出口的却是:
“好啊。”
毕竟,当初如果不是业儿的父亲,可能自己就已经着了不知道背后是哪个人的道。
想到这儿,男人又觉得有些憋屈:
想他楚国昭氏什么时候被人这样冒犯过?
其实,昭丘自己也有自己的想法:
如今昭氏因为自己这一代,就只有自己这一个嫡系。
屈氏和景氏的地位,却是依旧如过去一样,如日中天。
估计,这三年来,派人来暗杀自己的人,就是这两家的人。
因为三年前的时候,大王刚好表示出了有要重用他的意思。
如今,大王的权力渐渐减弱。
之前,楚国屈、景、昭三家独大。
不过这几年,昭氏因为子嗣的原因,逐渐式微。
屈氏和景氏两家,在楚国争了十几年。
如今已成掎角之势。
而他这个式微的昭氏,就有点碍眼了。
反之,如果是屈氏,或者景氏其中的一家,除去昭氏,吞掉他们的势力的话,那么,他们立马就能压对面一头。
也是因为屈氏,和景氏两家的权力越来越大。
楚王害怕了:
估计若是让这两家继续发展下去,他们楚国,就要效仿晋国了。
——晋国曾经出过一个三晋。
难保他们楚国不会出一个二楚。
因而,楚王才会不小心流露出,要重用昭氏的心思。
对于此,昭丘是觉得很冤枉的:
他正在封地逍遥快活着呢。
就莫名其妙地被大王招到了郢都。
并且还遭遇到了一次又一次的刺杀。
并且……
最让昭丘觉得亏得要吐血的是:
等到他来了郢都之后,楚王又把他当做一个透明人一样了。
既不给他官职,又不给他赏赐,还不让他回去。
在郢都待了一段时间,遭遇到了一波又一波的刺杀之后,昭丘都有点怀疑:
这楚王招他来郢都,其实不是有好事想到了他。
而是叫他来,吸引其他的人的注意力,替他挡掉刺杀的吧?
昭丘的目光晦涩不明。
看向了小少年。
小少年与他的父亲,是在两年前,昭丘遇到某一次刺杀的时候,遇到的。
如果不是小少年的父亲武艺高强,替他阻挡了很多的刺客,估计他昭丘在那一次刺杀中,就殒命了。
很可惜的是,到底是因为他们人数太少。
而对面又来势汹汹。
因而,最后,小少年的父亲力竭而死。
当时年仅十岁的小少年,死死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眼睛里面似乎有着什么东西破碎了。
再后来,小少年的父亲,撑着残破的身体,将小少年的手,交到了他的手里。
努力地张着嘴,想说点什么。
濒临死亡的父亲,抓着儿子的手,放到另一个人的手里,还能有什么意思呢?
昭丘明白,许诺自己一定会照顾好小少年的。
那小少年的父亲,才满意地看了小少年一眼,闭上了眼睛。
当日里,那小少年在他父亲的尸体面前,哭得撕心裂肺,肝胆俱裂的,哭得昭丘自己听了,都有些想哭。
到底是因为自己,才连累了无辜的人。
昭丘让小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