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夜之下,妥尔巴带着手下众人,悄悄地潜入上武郡,越过高墙,却空无一人。
“大人,今日如此安静,感觉有些不太正常啊!”手下一人说道。
“这有什么,他们都是些贪生怕死之徒,再者说了,如今夜半时分,那些看守之人一定都呼呼大睡去了,走!”妥尔巴手持大刀,步伐矫捷,在月光的映照下,身后跟着众人,一步步地下了城墙。
根据探子之前的情报,他们一行人往上武郡军营的粮草所在地行进,按照妥尔巴的计划,他们先将这里的粮草烧光,然后让张勉他们困在这个上武郡中,以逸待劳,最后再将其剿灭,这个计划确实有着可行之处,看得出来,妥尔巴是个有勇有谋的人,能当上百夫长的确不为过。
之所以派遣妥尔巴,这也是西戎大王对他寄予了厚望,期望他能够一举消灭伯俞等人,夺取上武郡的主导权。
夜半寒冷,众人冒着风雪,行走在这天寒地冻的路上,一个个被冻得面红耳赤,手脚冰凉。
“还有一会,就快到了!”妥尔巴呼着热气,脚底板已经快被冻成了冰糕,当时的皮靴其实并不厚,踏着雪地上更是漏风的,头发上结着白色冰晶,这种被冻着的感觉确实比较难受。
身后跟着的人也好不到哪里去,一个个哈着热气,手搓着手取暖,忍着寒冻,奔走在路上。
片刻之后,妥尔巴把手一举,众人停下脚步,环顾四周,总算见到了这里的粮仓。
“嗯?怎么还有如此多的粮食?”妥尔巴仔细察看这里的粮仓,发现这里不仅仓廪充实,甚至粮食还从粮仓中溢出,不管怎么看,都不像是粮草不足的样子。
“大人,要去点了那些粮仓吗?”一名随从兵卒问道。
妥尔巴站在原地,陷入了思索,他思前想后,总感觉哪里不对。
“大人?”随从再次问道。
如果不烧掉上武郡粮草的话,以这么充足的粮草,随随便便都能把他们拖垮,让他的西戎兵给活活饿死在太峰上。
“烧!”妥尔巴沉声道。
得到命令后,他的随从兵卒马上点燃携带的火把,登时火光四起,正当他们准备将火把投向粮仓时,忽然嗖嗖声迸发而出,一道道急促的箭镞朝着那些随从兵卒冷不丁地射了过来,当场就有数名兵卒应声倒地,手中的火把也同时掉落在地。
“未卒!”
“有未卒!”
西戎人在见到自己同行的人被乱箭射杀之后,当时方寸大乱,各自朝着不同的方向奔逃,可越是奔逃,就越是逃不掉,眼看着自己的随从一个个倒下,妥尔巴当时心中大怒,循着箭镞出现的地方陡然前去,然后抡起手中的大刀,朝着射箭之人猛然砍去。
哐当一声,金铁相触,登时闪出几道耀眼的火花。
“是你!”
妥尔巴吃了一惊,因为跟他兵刃相向的不是别人,正是兀图术,此时的他也手持着大刀,与之相对,面露着淡然的笑意。
接下来的一幕更是让妥尔巴惊讶非常。
张勉背着双手,同时出现在兀图术的身旁,面带着淡淡的笑意。
“你们!怎么会?!”
妥尔巴面露讶异,他记得,在探子的情报中说过,张勉和兀图术两人已经闹得不可开交,甚至还大打出手,张勉用藤条将他打得皮开肉绽。
可是现在怎么又聚在了一起?这是怎么回事?
“没想到吧?”兀图术笑了笑,转首说道:“张兄,看来你的苦肉计果然奏效,料事如神,兄弟佩服!”
苦肉计?
妥尔巴虽不知道此计,但从他们的话语中,感觉自己是被他们给骗了,到了现在,他才恍然大悟,原来探子所说的粮草不足,张勉和兀图术两人闹矛盾,这些都是他们故意做戏给他看的。
“原来这些都是你们计划好的!故意为之!”妥尔巴双眼变得赤红,面上露出怒色,指着他们怒意出言,气得脸色通红,差点没岔过气去。
“你现在才知道?”兀图术面露笑意,随后又露出难堪之色:“就是你,害得我白白受了一顿打,到现在还痛!”
“看刀!”兀图术大喝一声,扬起手中大刀,朝着妥尔巴猛地砍去,妥尔巴现在已知自己中了他们的圈套,心思全无,再加上自己带来的人一个个被乱箭射杀,不过片刻,就只剩下他一人。
他提刀遁走,纵使他再勇猛,也敌不过这么多人的围追堵截。
“走走!”妥尔巴对那些负伤的随从大声喊道,翻身上马,拉动缰绳,双腿夹着马腹,带着随从掉转方向,朝着出口的方向返回。
早已经等在那里的伯俞,命令两名兵卒埋伏在出口两侧,手拉着一根麻绳,蹲在暗处,一旦妥尔巴路过此地,就将麻绳拉直,将他的战马绊倒,如此一来,便能将妥尔巴生擒。
“快到了,准备!”伯俞一直注意着妥尔巴的一举一动,此时的妥尔巴心乱如麻,被圈套所害的他,就像是丧家之犬一般,在这大营中不断奔走,他现在没有其他的想法,只想着赶紧离开这里。
“驾,驾!”妥尔巴双腿用力夹着马腹,嘴上不断喊道,目光却老是回首看去,生怕追兵压上,可是让他奇怪的是,追兵居然没来,这让他又惊又喜,不禁仰头大笑:“这张勉看来也不过一匹夫耳,无勇无谋,等本大人回到太峰大营后,必定带着万余游骑,踏平这里!”
刚说完话,没走几步,妥尔巴座下的战马忽然嘶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