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守备大人从哪里听到灵丘匪患频生这样的话?”王同问向黄安。
黄安笑问道:“难道不是吗?还是说城外的炮声二位故作不知?”
王同摇了下头,道:“灵丘地方安定,下官从未听说过境内有匪,至于炮声就更加不可能了,想来守备大人听到的应该是谁家有喜事放的鞭炮声。”
黄安的脸色慢慢阴沉下来。
他不相信王同一个千户会分不出炮声和鞭炮声,明显是在故意推脱,不承认灵丘有巨匪的事情。
这时边上的陈玉胜开口说道:“灵丘的铁场全都开设在东山,山上矿工最多,大人无故派兵去东山,可曾告知过知县大人?”
“保境安民是守备府的职责所在,本官找你们二位来,只是例行通知一声,做好出兵东山的准备,莫非你们还要替本官做主!”黄安语气生硬起来,说出的话带着一丝火气。
对于两个守备大营千户的推脱,他心中极为不满。
“下官不知东山有什么匪可剿,如若大人非要派兵去东山,还是告知知县大人一声为好。”陈玉胜站起身,又道,“营中还有事,下官告辞。”
说完,他直接离去,不管黄安这个守备是否同意。
王同也站起身,朝黄安说道:“守备大人,不是下官不愿听从大人安排,实在是营中许久未拿饷,下面的人人心不稳,强行出兵恐会生出兵变,还请大人三思,下官告退。”
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黄安目光逐渐冷下来。
两个人明显没把他这个守备当回事,对他的命令百般推诿。
“大人,看样子两位千户大人都不愿出兵剿匪。”黄安的亲兵说道。
黄安恼火道:“本官长眼睛了。”
调不动守备大营两个千户的兵马,他这个守备身边只有从天成卫带来的几十亲兵,名义上他是一地守备,可手中兵马还比不上下面的一个千户。
“黄安,黄安,死哪去了,给老娘死出来!”
听到声音的黄安像是装了弹簧一样蹦了起来,四处找地方想要躲藏,可整个正堂根本没有藏身的地方。
他只好对一旁的亲兵吩咐道:“快,快去拦住那疯婆子,就说本官出城执行公务去了,不在守备府。”
这话刚一说完,没等亲兵走到门外,正堂外面走进一位体型稍胖的妇人。
“夫人。”亲兵恭敬的喊了一声,然后让开位置退到一旁。
黄安见躲不过去,硬着头皮走过来,嘴里说道:“你不在天成卫好好待着,来灵丘作甚!”
“不想让老娘来,是不是屋里藏了小狐狸精!”妇人脸一沉,转身看向一旁的亲卫,“你经常跟着老爷,说,有没有小狐狸精?”
没等那亲兵说话,黄安沉声道:“胡闹,什么小狐狸精,本官自打来灵丘上任,一直忙于公务,哪有你说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要是被老娘找到小狐狸精,看老娘怎么收拾你。”黄夫人掐着腰对黄安冷笑。
黄安没有接这个话茬,而是问道:“谁让你来灵丘的?”
“差点忘了。”黄夫人懊恼的说了一句,旋即说道,“我问你,你答应我爹来灵丘开铁场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就为了这事?”黄安没好气道,“再等等,灵丘的事情本官还没有理顺,让老泰山别急,再等一段时日。”
黄夫人一听就急了,嚷嚷道:“什么就再等一段时日,你可别忘了,你这个守备是我爹替你出的银子上下打点,现在你当了守备,开始翻脸不认人了,不行,现在就去给我爹办铁场的事,你堂堂守备,办这点小事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
“我没说不办。”黄安眉头挤在了一起,道,“容我一些时间,等灵丘的事情理顺了,自然不会耽误老泰山开铁场的事。”
“不行。”黄夫人叫嚷道,“别忘了,当年你是怎么当上天成卫指挥佥事,如今又是怎么当上灵丘守备,全都是我爹出的银子,来灵丘开铁场的事情也是你答应我爹的,现在想要反悔,没门。”
“闹,闹,就知道闹。”黄安恼怒道:“如今我这个守备说话还不如下面一个千户的话好使,我自己都泥菩萨过江,你让我如何给老泰山弄到铁场。”
他一发火,黄夫人安静下来。
犹豫了一下,她道:“你不是灵丘守备吗?整个灵丘除了知县,数你官最大,你要开口,谁还会不给这个面子。”
“你个妇人知道什么!”黄安说道,“如今灵丘所有铁场被一伙儿土匪霸占,他们才不管你谁官大官小,想要弄到铁场,必须先把这伙儿土匪解决掉。”
黄夫人气恼道:“你不是地方守备吗?”
“哪有那么简单。”黄安说道,“要是一般的土匪我早就派兵去剿了,可这伙土匪不一样,灵丘上上下下都被他们买通,我手底下两个千户也都被收买,根本不听我指派,难道你让为夫亲自带着身边几十个亲兵去剿匪?”
“那可不行。”黄夫人急忙说道,“这些亲兵咱们家可花了不少银子才养起来的,哪能轻易折损。”
黄安说道:“你回去告诉老泰山,安心等上一段时间,待我收拾了灵丘这伙儿土匪,到时别说开一家铁场,就是开两家,三家,乃至四家都没问题。”
黄夫人说道:“既然下面的千户不听你的,你不会去找李大人,他收了咱们家的银子,还是副总兵,总不能不管你吧!”
“胡闹。”黄安呵斥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