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柒蒙在被子里的脸上满是泪痕,她再一次感觉到孤独和无助。从小没有父母庇护的孩子可能内心比其他孩子更加脆弱敏感,对自己依赖的人想要的就更多。
今天慕容冢惩戒她,为了另一个女人的弟弟,当着所有人的面,从他薄凉的嘴里说出了‘动手’,他打的不是她的手,是一颗想拼命跑进他生命里,肆无忌惮想依赖着他的赤诚的心,一颗想在这个陌生世界里寻找爱,在生死边缘奋力挣扎的心。
他打退了她的勇气,打散了支撑着她的信念,她再一次龟缩不敢前进,像小时候想要院长妈妈哄她睡觉的愿望,每次想说出口时都被别人抢先,而她一次一次在害怕的夜里抱紧自己。
她嘲笑梅若君没有如愿嫁给慕容冢,可她却羡慕她的勇气和坚持,第一次见到那个女人,她就感到了强烈的威胁,他们是如此般配,一起在战场上做彼此的后背,在生活上做彼此的知己,她该为慕容冢感到高兴。
可是……
纸鸢和曼珠轻轻推开房门,见阿柒还在睡,犹豫再三小声喊道,“阿柒,该用膳了。”
阿柒只是假寐,面无表情的起床,因为手不方便只能让纸鸢和曼珠服侍。
“阿柒,你如果不想去我可以去回禀王爷就说你身体不适,不用强撑着。”
“我没事,走吧。”
等阿柒进来的时候,其他人已经到了,因为王妃身体抱恙,只能在慕容冢的山雨斋用膳。
阿柒一出现,所有人的目光全部看过来,阿柒呆愣着被曼珠扶着坐下。
慕容冢坐在最上面的矮桌上,右手边是两位夫人和梅若君,阿柒的矮桌在左边,下面就是上官楚风和梅耀祖。
慕容冢的目光从阿柒一进来就没有从她身上离开过,温情的眼眸里是满满的疼惜和不着痕迹的怒意。
阿柒刚一坐下,对面两位夫人一阵惊呼,不顾慕容冢和梅若君在旁边,走到阿柒跟前,虽然已经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但还是一脸惊讶的捧着阿柒的手不住的心疼。
“阿柒,你这是怎么了?手怎么受伤了?疼吗?”
“当然疼了,你看这手都肿成什么样了,好端端的怎么会这样?谁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打你?阿柒妹妹你说,是谁打的你,让王爷给你做主,给你出气。”
阿柒一直隐忍的眼泪,突然就忍不住了,眼泪吧嗒吧嗒的掉在桌子上,她就那样不出声的流泪,所有人都看着不说话。
宁夫人适可而止的拉拉云夫人的衣袖,两个人才回到座位上。
上官楚风第一次见阿柒哭,既不楚楚动人,也不是梨花带雨的哭,可就是这样有些隐忍有些脸部变形说不好美感的哭,让他一个在战场上见惯尸山血海的男人都不忍多看。
慕容冢一杯接一杯的喝闷酒,也不说话,阿柒掉多少眼泪他就能喝多少杯酒,高浓度的酒精进到胃里一下一下灼痛着他的心。
梅若君静静看着慕容冢,她一眼就能看出那个男人眼里的疼痛,那种眼神从来没有在她身上出现过,而对面还在默默流泪的阿柒连头都不抬就靠几滴眼泪轻而易举夺走了他所有的关注。
大家都看着阿柒哭也不动筷子,宁夫人对旁边跪着的纸鸢和曼珠说道,“纸鸢,曼珠,阿柒手不方便,你们俩服侍她吃饭。今天的饭菜都是王爷特意吩咐膳房按照阿柒的口味做的,让她多吃点,我怎么觉得这孩子好像瘦了,之前发烧身体还没痊愈,你们平时服侍的时候多用点心,别让她费神。”
“是,夫人。”曼珠和纸鸢跪到阿柒跟前刚准备拿筷子夹菜,就听见对面梅若君说道,“今日王妃不在,我想嘱咐她几句,就劳烦几位夫人帮忙带到。王妃现在治理王府越来越宽松了,她在王府里博了贤良的名,可却让王爷背上了不重视皇家威仪的罪。王妃应该明白,王爷常年征战,出生入死,而她作为王府主妃,管理王府是不是也该律法严明,不该...”
‘呲啦’一声,只见阿柒突然把自己桌上所有的饭菜推了出去,汤汤水水溅的到处都是。
梅若君再一次被吓了一跳,不敢相信的看着对面面无表情站起来的阿柒。
慕容冢看着这一切,只是淡淡的问道,“你又怎么了?”
“拉屎。”阿柒瞪了眼梅若君说完转身就走,身后只飘来慕容冢一声无奈的“去吧。”
所有人再次用无比震惊的目光看着阿柒一步一步离开。
“王爷,她这是...?”梅若君一边抖落着身上溅到的菜叶一边气急败坏的指着已经不见身影的阿柒。
“好了,你应该能看出来,她就不是挨打就能听话的性格。估计你越惩戒她,她越不服管教。
再说,她现在还小,本就是爱发脾气的年龄,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你一个大人何必和她计较。
本王也不指望她以后能有多大出息,她只要健健康康的长大,无病无灾,就可以了。”
慕容冢的话堵住了梅若君接下来的大段义正言辞,袒护的如此明显倒是让旁边的两位夫人看了笑话,这事有必要去给王妃说说,也算是让她开心开心。
阿柒径直回了梨园,一屁股坐在台阶上,也不说话也不再哭,就那么坐着。
纸鸢和曼珠还沉浸在她刚才的胆大妄为之中,前后看看再没有其他人才说道,“你是打定主意要和梅将军对着干了是不是?”
“你知道梅将军是谁吗?知道王妃在她面前也得恭恭敬敬吗?她父亲是丞相,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