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一边的随从有些担心,“公子,这毕竟是瘟疫,您这样不怕自己也感染吗?公主知道了会担心的。”这话已经说得够委婉了,何止是担心,简直是殚精竭虑。
“那就有瘟疫一起得,这件事你不要告诉母亲,还有你马上去王府看看阿柒怎么样了,告诉王爷用冰块给阿柒降温能好受点。”
漏液时分,王府还是一派灯火通明,人来人往的热闹景象,所有人都把希望寄托在了被一位公子请来的老神医身上。
这位老神医头发花白,长长的白胡须很有成仙的气派,镇定自若的给阿柒把脉,旁边站着的就是阿柒第一次在紫青坊逃跑时遇见的青年——虎谷风。
和那时相比这俊朗少年似乎变得更加稳重成熟,沉默时倒有几分慕容冢的风范。
“怎样,司徒老先生?”慕容冢小心翼翼的给小七盖好被子,看着司徒老先生的目光多了几分尊敬。
步履有些蹒跚的司徒老先生踱步来到外间桌前坐下,沉思片刻说,“地狱之花。”
“什么意思?”
“王爷有所不知,阿柒姑娘身上中的是一种地狱之花的毒。”
“毒?不是瘟疫吗?”
“瘟疫就是毒啊,只是这种毒很不简单。”
慕容冢目光一沉,“怎么说?”
“这种毒其实很好解,就是退烧,只要把烧退了这病就好了。不简单的是,这方法我们都知道,只是这药却不好找。”
“老先生不妨直说,不管什么药,本王都会去找的。”
“只需要一味药引子,就是地狱之花。”
“这是什么药?怎么从来都没有听说过。”
“这种药很少有人见过,传闻只生长在地狱,又称冥花。只有死人才能看到,火红一片,见花不见叶,见叶不见花,千年一开,千年一谢。
真是很奇怪,这种毒是怎么传到这里的,我也只是在医书上见过寥寥几句,却从没听说那个人染上这种毒。”
这无疑是比死亡更打击人的结果,一颗起起落落的心,反反复复的被人折磨,满怀希冀的目光只凋零剩下心灰意冷四个字。
“那您的意思,这种花真的就不可能找到吗?”慕容冢不死心,他不能看着小七在他面前眼睁睁的死掉,就因为这个什么破毒,太可笑。
司徒老先生面目慈善但让人无法亲近,他静静看着慕容冢好一会才说,“有一个地方可能会有,不过我不敢保证能不能找到。”
“什么地方,您说,能不能找到那就是本王的事情。”
“坟地。”
“坟地?”
“对,在坟地,只有那里最接近地狱,也只有那里的阴气能够滋养出这种阴寒的东西。除了这个地方,不可能再有地狱之花,运气好的话,你可能会找到。真希望我有生之年能见到这种花,我的医书上也能多写几笔,造福后人。”
“好,我这就派人去找。”慕容冢刚说完,虎谷风上前一步,“王爷,让我带人去找吧,您放心就算翻遍所有坟头,我也要找到地狱之花。”
慕容冢点点头又对曼陀说,“你和谷风分头去找,一定要快。”
两人领命而去,上官楚风派来的家丁告诉慕容冢要用冰块退烧,然后等待皇宫御医的配药。慕容冢对皇宫御医的配药似乎并不感兴趣,反而把司徒老先生配的药拿了些送给梅耀祖,剩下的就是等了。
看着泡在冰水里的小七,慕容冢满眼忧伤,哪里有人生下来就要承受这么多苦难,死而复生后的结局都没有转运,一次又一次让你在生死边缘徘徊,是我无能吗?
“王爷,夜已经深了,您今天一天水米未进,吃点饭,睡一觉,晚上我守着阿柒。”曼珠端着饭菜脸上颜色更显苍白,她的头疼病又犯了。
“我不饿,你不用在这服侍了,去休息吧。我哪里也不去,我要守着小七。”
“可是...”
“别说了,去吧。”
“是,王爷。”
大厅站着的王妃看到曼珠端着未动的饭菜出来,目光带着痛,“王爷还是不吃吗?”
曼珠点点头。
“王妃您身上还有伤更不宜起身走动,王爷好歹是习武之人筋骨强健,就算一顿饭不吃也没事,您的身体才最让人担心,晚上风露重,您还是回去休息吧。”
“身体再强健也抵不住忧思过重,再加上那个阿柒患的可是瘟疫,怎么能这样日夜不离的守着呢?”
佩儿扶着一步三回头的王妃小心劝解,“王妃您这样担心也是徒增烦恼,王爷认定的事其他人能改变吗?再说了,这个阿柒正是在生死攸关的时候,您去劝王爷不是让王爷放手吗?那王爷能喜欢吗?他不但不领您的情,反而还会怪罪您,您这又是何必呢?”
曼珠回到屋里却没看到纸鸢,来到彩虹队住的房间也没找到,小希说下午就没见到纸鸢姐姐了。
曼珠纳闷,转身出了梨园,径直往慕容冢书房走去,月光下只见一个人影悄悄推开慕容冢的书房门进去,曼珠尾随跟上趴在窗边捅破窗户纸,看到昏暗的烛光下纸鸢在慕容冢的书桌上一顿翻,好像没找到,又去书架上一层一层的找。
“她在找什么?”曼珠问自己,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看见纸鸢偷偷摸摸了,上次阿柒和慕容冢去皇宫赴宴,她带着彩虹队去教练场练功就碰见纸鸢在慕容冢的寝殿外面转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