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殷一听立时坐起来看着慕容绝问道,“皇上答应了?”
慕容绝点点头笑着说,“我觉得是好事啊,给你建祠堂受香火供奉,必定长命百岁,福寿延年。”
沐殷眼角闪过一丝怒意,心里的闷气加上吃了慕容冢的闭门羹本身一肚子气无处发泄,此时更是难以抑制第一次朝慕容绝吼道,“是好事吗?皇上是让我受世人供奉还是受世人唾骂?还要给我撰写书,写什么?写我怎么成为一代灭国之君还是写我如何以色侍君?我何时求过长命百岁万人拥戴,这难道不是想加害我的投诉状?”
慕容绝从来没有看到过沐殷失控的样子,凌乱的白衫因为动作幅度过大已经滑到肩膀处露出性感的锁骨,黝黑的长发沾到沐殷的薄唇上,一双泪光点点的眼睛,连生气都楚楚动人,魅惑人心。
慕容绝心疼又心动紧紧搂住沐殷,好言劝解道,“是我错了,是我考虑不周,别生气。不盖了,不写了,什么都不做,宝贝,你就是我的命根,加害你就是加害我,我怎么能答应。”
沐殷身软任由慕容绝抱着,心里有点温暖也带着点感激,“对不起,我不该对你发火,我只是想让皇上明白,我不求什么长命百岁,不在乎是不是受人拥戴,我只想和我喜欢的人在一起。可是自从我来到宫里风言风语就没有停止过,我怕做错事让皇上夹在前朝后宫中左右为难,可是即便我什么都不做还是有人在故意刁难我,我有时觉得好累,爱一个人好累。”
慕容绝的心快融化了,沐殷是在对他表白吗?他说他爱他,这是他第一次说爱他,慕容绝才发现自己多么期待这样一份明确的答案,他太需要一份肯定来给他足够的安全感。自从见到沐殷的第一眼起,他就觉得好像在哪见过,那种一见倾心的感觉他从来没有过,别人看到沐殷都是惊讶,可他觉得更像是重逢,等了好久的重逢。
等到沐殷的情绪归于平静,惬意的趴在慕容绝的胸膛,慕容绝缓缓说,“从小父皇就不喜欢我,他只喜欢阿冢,他总是说阿冢最像他。可是他却不喜欢阿冢的母亲,也就是现在的太后,父皇很喜欢我母亲,几乎是独宠我母亲,可我依旧是这皇宫里最不受重视的皇子。阿冢从小就被父皇带在身边,狩猎,骑马都是父皇教的,我只能远远羡慕。
我记得父皇唯一一次夸奖我是关于驭臣之道的见解上,阿冢主张仁义,我主张权衡。父皇那次很生气的责罚了阿冢,从那之后就让阿冢学习兵法,然后一直让他远离朝堂跟着武将在外练兵,打仗。
可就算阿冢不在宫里我也没有得到父皇额外的关注,我到现在都不明白父皇明明是赞许我的,为什么却...”
沐殷抬头问道,“什么?”
慕容绝摇摇头苦笑道,“没什么,父皇最终最疼爱的还是阿冢。”
沐殷灵动的眼珠一转,故而劝解道,“皇上乱说,先帝如果最爱的人是勤王,这皇位为何不是勤王呢?可见先帝最看重的人还是你,在他眼里最合适做皇帝的人是你啊。”
慕容绝在沐殷额头落下一吻,“皇位?又能代表什么呢?父皇驾崩母亲也跟随而去,我从此就是一个人了,孤独无依,除了算计还是算计,早知做皇上这么累,当初又何必呢?”
沐殷看着慕容绝有感而发,心里了然,环手抱着慕容绝说,“我不也是一个人吗?皇上别害怕,阿殷以后陪着皇上,我陪着你,你就不再是一个人了。”
慕容绝紧紧抱住沐殷,昏暗的大殿上,身体相依的人灵魂依旧孤独。
话说被曼陀羞辱之后的贾延旺带着满腔的怒火来到梅府,对梅丰泉把事情讲了一遍后,梅丰泉却甚是欣喜。
“您怎么还高兴啊,事情没办成我们的人被王府的人这样戏弄,难道不该找那个勤王算账吗?”
梅丰泉摆摆手说,“你以为就凭你,或者我,就能把那块地要来吗?勤王只要不愿意这件事闹到皇上那里也没用。我们要的就是勤王的一个态度,至于其他的根本不是重点。”
贾延旺一脸不解又不敢多问,“那我的人被杀了怎么说?”
“等着,我会给你出气的。”
第二天,梅丰泉在朝上刚提起给沐殷建祠堂的事情,话题还没说到慕容冢身上,皇上脸色阴沉直接打断说,“这件事到此为止。沐殷殿下体恤百姓疾苦,认为建祠堂是劳民伤财的事情,他决不答应。朕也觉得,没有必要,梅相作为朕的肱股之臣做这种不问苍天问鬼神的事实在是不合时宜。大燕国近年来多战,百姓的疾苦应该放在首位,之前除了一个吸取民脂民膏的蛀虫吴太尉,朕不希望再出现第二个,望众位大臣自勉。”
梅丰泉一头雾水的站在大殿上,这件事自己才走了第一步怎么就有人先下手了?难道是沐殷猜到了所以反将一军,还是有人偷偷告密?如果是沐殷自己察觉到的,那他就间接得罪了沐殷,本想借此机会报复沐殷欺负自己女儿的事情,顺带着将慕容冢也拉下水可现在却惹祸上身,从皇上的态度不难看出皇上的天平已经倒向沐殷,事情有些不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