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许究与纪烟岚开怀畅饮的时候,半空之中忽有丝丝缕缕的灵光聚在了一处,一道虚空门户已然荡着涟漪若隐若现。
场中诸人见状连忙各自收起了一应物什,而后肃然伺立,纪烟岚与许究则是霍然起身,目光灼灼地盯着那处细看!
片刻之后,阎覆水等人自波痕中凭空现身,相继跨出了门户,几人的神情各不相同,有人心事重重、也有人惊叹称赞,只有文琛满脸喜色,显见已是心花怒放!
陈景云与花醉月是最后跨出那道虚空门户的,待到二人降临场中,五宗修士的目光齐齐聚了过去,等看清了两人此时的情形之后,众人无不心中诧异,更有人惊呼出声!
因为陈景云此时的样子可算不上好,发髻散乱不说,道衣上还有好几处破洞,只看这两样,众修士就能想象出此战的艰难。
需知元神境修士可都是能够以道心御驶一方天地的存在,说是立身之处自成空间也不为过,而这一战既然能够伤及陈景云的发饰和衣物,那便说明花醉月的攻击是临了身的!
花醉月的情形却是古怪的紧,外表看着并没有什么变化,但是那只握着法剑的手却分明在微微地颤抖,且原本遮在脸上的面纱此时也已消失不见,一张清丽白皙的绝美脸庞上全是疲惫之意。
虽然稍显狼狈,但是陈景云的脸上却依旧挂着笑意,丝毫不为自己的形象忧心。
方一踏足实地,便闪身来在了纪烟岚身旁,对她眨了眨眼睛,而后抄起案几上的酒盏一饮而尽,再吐一口酒气,脸上全是满足之色。
而对于花醉月来说,这一战带给她的可不仅仅只是消去了道心中的躁意那么简单,更似乎为她打开了另外一扇门,让她见到了别样的景致!
它山之石可以攻玉,这一战对花醉月参悟那式“大千寂灭”不无益处,此时盯着陈景云挺拔如松的背影,她的眼中再无别人,内中复杂难明之色实在难以用文字描述。
一见陈景云的这幅样子,纪烟岚就知道自己方才所料不差,欢喜之余便跟着满饮了一盏,文琛也跑过来凑趣,从来不喜灵酒的他,竟一把抄起案几上的大盏仰头豪饮起来,样子豪迈至极!
直到盏中灵酒一滴不剩,文琛这才放下酒盏,对阎覆水道:“阎师兄,我闲云老弟这下该是经过了考验了吧?”此言一出,众人都把目光投向了阎覆水。
阎覆水见此情形,把手一捻长须,而后正色道:“闲云子道友不但是人道气运钟爱之人,更是一位世间少有的大能!今次与花师姐这场切磋实在令我等大开眼界!经此一战,其身份实力再不容任何人质疑!闲云道友,且请入殿,你我把酒言欢!”
虽然阎覆水没有说出此战谁胜谁负,但是只从他说话时的语气,众人就能猜到个大概,皆道:“看来这一战最差也是个平手!”
得了阎覆水的邀请,陈景云笑着点头,正要携纪烟岚一同移步时,却听花醉月在一旁言道:“闲云道友,此番切磋令我获益良多,道友明日若有余暇,还请做客逸莲峰,本尊必倾力相待!”
见花醉月出言邀请陈景云,文琛脸上立时露出不悦之色,他早迫不及待地要同陈景云一起探讨丹道医法,特别是在见识了两人交手时陈景云用出的乙木生气之后,就更加的急不可耐。
其实急不可耐的又岂止文琛一人?机会就在眼前,若有可能,陈景云恨不得今日就踏上逸莲峰,再寻到那个步摇仙子,将之碎尸万段!
不过境界不同,所想的事情也就无法再如从前那般简单,所谓欲要取之、必先予之,一番思虑之后,陈景云终究还是出言拒绝,笑道:
“花道友的好意贫道心领,不过我早已与文老哥有了约定,自然是要先到他妙莲峰的,这样吧,他日若有余暇,我必亲往逸莲峰拜访。”
文琛闻言大喜,花醉月脸上则不免露出失望之色,但是经过了一日夜的苦战之后,她的道心已经不再躁动,揖手一礼之后,再道一句:“既如此,那本尊便在逸莲峰上恭候道友的大驾!”而后不理场中众人,身化一道流光,径自回峰。
等到花醉月走后,场中的气氛立时一松,阎覆水等人也都对她的无礼见怪不怪,忙将陈景云与纪烟岚迎入殿中,终于开始了这场准备了许久的饮宴。
元神境大能们的聚会自然不是等闲可比,席间元婴抚琴、金丹献舞、所饮所食皆为世间绝品!
齐道痴与玄成子丝毫不顾莲隐宗众人的愠怒,与陈景云推杯换盏之间,尽说一些恭维、邀约的言语。
纪烟岚原本并不被众人看在眼里,即便文琛介绍她时言说“此为闲云老弟的同辈师姐”,但她毕竟只有元婴中期的修为,这在几位元神境大能眼中实在不值一提,只有百里尘舒似乎不做此想,把纪烟岚请到了自己身旁。
陈景云对于美酒自然是来者不拒,打着哈哈应对自如,席间禅音寺的比丘尼昙鸾几次欲言又止,她是实在不善应对这般场合,饮了几杯灵茶之后便告辞离去。
按说大能相聚本该坐而论道一番,这才能显出高人的风范,不过似乎是被陈景云与花醉月的这一战扰了心绪,是以众人只是高谈阔论,都没有了讲法的心思。
饮宴半日,眼看要到尾声时,坐在阎覆水身旁一脸淡然的天机阁林朝夕忽地站了起来,而后对着陈景云遥遥举杯,言道:
“闲云道友与花师姐的这场切磋实在令人叹为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