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花醉月的提议陈景云自然心动不已,他闲云观一脉讲究的就是以武入道,能与同阶高手对战自然是求之不得。
聂婉娘在乙阙门中为什么能够一言九鼎?除了智计百出之外,还不是将一向好战的温易安和凌度给打的服气了!其好战的性子比之一众剑疯子也不遑多让。
不过思及对手会因为与自己交手而从中获益,陈景云便连忙出言拒绝,只说自从与林朝夕弈战之后近来道心起伏的厉害,这段时间实在不易与人切磋。
花醉月见陈景云如此说,也就只能惋惜地点头,与一位道心不稳的大能交手,其中风险增加的可不是一星半点,一个拿捏不好可就是滔天的祸事!
就如上次交手之时,若不是两人全都极力控制着神通与法力,那处演武空间恐怕早已崩塌,即便有阎覆水等人以自身法力维系也无济于事。
纪烟岚见陈景云极力推脱,不由心下莞尔,暗道:“早知如此,当日比试之时何苦得意忘形?平白被人得了好处!也不知这逸莲峰的太上法剑会厉害到什么地步,自己倒不如借着由头出手试探一番。”
于是出言对花醉月揖手道:“花前辈,小女子资质驽钝,从来只修一剑,不像我闲云师弟那般于炼体、丹道、术法之上样样精通,今日见贵峰高足个个天资卓绝,不由心痒难耐,是以也想论剑一场,不知可否?”
花醉月与冷寒晴等人见纪烟岚居然主动邀战,不由都把目光看向了陈景云,纪烟岚的身份毕竟不同,众人不看僧面看佛面。
知道纪烟岚是要探一探逸莲峰元婴境弟子的战力,陈景云只得报以苦笑,对花醉月道:
“我师姐自从听闻贵峰太上剑诀的厉害之后,已经不止一次的对我提出欲要见识一番的想法,今次既然当众说出来了,我可不敢不允,否则下场凄惨。”
花醉月和文琛见他说的有趣,皆大笑出声,却也都从陈景云说话的口吻中听出了他与纪烟岚之间的亲近。
而冷寒晴和她座下的几个弟子闻言则是不住地打量纪烟岚,将她在心中的地位再次拔高。
既然陈景云不反对此事,花醉月就笑着让纪烟岚从在场的几个元婴中期弟子中任意选择一人切磋,而纪烟岚早就盯上了那位雾摇仙子,于是一脸正色地请她出战。
逸莲峰的《太上莲华经》乃是名列莲隐宗三绝的功法,修习此法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六识会十分地敏锐,雾摇也早就发现纪烟岚在暗地里关注自己,虽然不解,但也不免心生好奇。
是以在纪烟岚提出要与自己切磋时,雾摇并不感到诧异,而是长身而起,先对上手处的三位老祖深施一礼,又见师父冷寒晴微微颔首,便就欣然应战。
说来也是憋屈,堂堂逸莲峰亲传弟子,在与外人切磋之前,居然被自家师父师祖轮番以神念警告,说是此战既不能赢、也不能输,更不能伤了对方!直叫雾摇挠头不已。
三位元神境大能当前,自然不用纪烟岚和雾摇再费力去选什么交手的场地。
陈景云见这片平湖十分广阔,方圆十数里水波不兴,于是大袖一挥,癸水之气猛然四散而去,平湖四周立时升起了一道高不下百丈的深蓝色屏障。
文琛见陈景云施法之后笑吟吟地看着自己,略一思量,便明白了他的意思,见其布下的深蓝色屏障尚未封顶,便抬手将案几上的一个寻常玉盘丢了出去。
那玉盘飞到半空便开始吸纳灵气,眨眼之间就化作了一个直欲遮天蔽日的巨大青色盖子!
就在众人诧异之时,那盖子嗡嗡嗡旋转几下,而后便稳稳地罩在了深蓝色屏障之上,居然严丝合缝,此种手段端地是化腐朽为神奇!
花醉月往日里因为性情之故,少有几个能够交往的友人,今日眼见陈景云与文琛在她面前谈笑演法,心中没来由地一阵宽松与喜悦,暗道一句:
“自己往日里只知枯坐闭关,却不知与一二好友闲亭演法一番竟会有这般的快意!”
如此想着,花醉月脸上笑意更浓,素手对着湖面遥遥一指,而后便见原本尚有些许涟漪的湖面霎时凝固,碧波居然顷刻化作翠玉,道道涟漪好似玉纹一般铺在那里,煞是好看。
三人依次施法之后又是一阵相视大笑,纷纷再次端起酒盏,而平湖之上的十数里空间已然结界自成,等闲元婴境修士若要破去怕是千难万难。
百转回廊中的众多女修眼见着三位老祖挥手之间便是地覆天翻,心中向往的同时也有人猜到了结界的功用,连忙透过蓝色光幕向内观望。
纪烟岚与雾摇仙子见到结界已成,互道一声“请了”之后,便同时款步踏上碧波。
她二人一个背负玄阶烟波秋水剑、一个抱着黛色太上法剑,行走间剑鸣阵阵,单从二人不断攀升的气势来看,居然是不分伯仲。
花醉月本就对纪烟岚颇有好感,否则也不会在当日乍见之下就动了网罗收揽的心思,此时虽然不敢再打那样的主意,但是在看到纪烟岚那笔挺如剑的英姿时,依旧忍不住赞道:
“我原本以为闲云道友一人便已占尽了苍山福地万年的气运,不想贵师姐竟也如此出众,得你照拂,她日后未必不能冲击一下你我今日的境界!
看来改日得闲贫道要到你的宗门走上一遭,看能否发现几个好苗子。”
文琛闻言大笑,接口道:“花师姐说的不错,闲云老弟那一门还真当得起得天独厚这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