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青州军中的士兵关系,就如同洋葱一样,一层又一层,资历最老职位最高的东莱出身士兵占据最好的位置,而后根据关系和资历,又把其他的士兵分成了另外的一层又一层。
在这种关系下,青州军士兵不仅会越来越抱团,组成各个大大小小的团体,而且还会慢慢抵消掉刘预这个主将的控制力,毕竟越上层的团体,就越有实力抗衡刘预的个人权威。
这一次,赵昆求情,而后李丰等人又替赵昆求情,就是这种情况下隐隐的苗头,虽然李丰、赵昆等人都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但刘预却不得不提早布置应对。
作为如今刘预最倚重的谋主,华琇很快就给刘预提出了办法。
这第一条,就是调动和扩编职位,让一些敏感关键的职位上不再仅仅依赖少数人,应该是在刘预的主导下,有几个旗鼓相当的下属,防止以后形成宿将。
而后,就是第二条,从临淄的精锐中挑选有能力又可靠的人,去掌管各地职田府兵,不仅要严格督导日常的训练和备战,还应该防止分散各郡县的府兵忘记本分。
最后,第三条,就是任用冀州、兖州中的士人,毕竟青州军中的旧将都或多或少和本地豪强有瓜葛,如今又了冀州兖州士人的加入,正好可以平衡原本一家独大的青州士人。
听了华琇的这一番话语,刘预觉得有些头大,倒不是说华琇的建议不可行,而是刘预越听,越觉得这怎么颇有些后世赵宋提防骄兵悍将的模样。
“如此一来,这青州军中岂不要群派林立了,那要是自相内斗起来,倒是如何收拾。”刘预先表达了自己的担忧。
华琇先是暗暗点头,而后说道。
“季兴,你如今据有一州之地,在古时已经算是大国方伯了,别说方圆数千里的一国之地,就是数百人的宗门之内,也往往都是有各房各宗的暗斗,只不过,有宗老主持大局,又有家规孝义,这才能让所有同宗之人互相扶持,同兴家门。”
刘预见华琇说的言辞恳切,心中猜想,看来华琇说的,应该就是以他们华氏一门事情为例子了,也不知道他所说的各房各宗之间的明争暗斗是什么情况。
华琇见刘预听后如有所思,继续说道。
“治大国如烹小鲜,就是指的谨慎小心,而这种如何提携各派势力,让他们之间既有争斗之心,又无争斗之实,既不会臣强主弱有三晋故事,又不会内斗自废武功,这可就是考验主君的能力,此事之上,古往今来无人能出汉高祖之右。”
听了这话,刘预不免有些忐忑了,华琇一番描述之下,这端坐主君的活计,似乎并不是那么好看的,仿佛走钢丝一般,一个不慎,就会踩空一脚。
刘预心想,自己虽然融合两世人生,但是如今这一切似乎更多的是靠着刘预武人的悍勇,真正的机谋似乎并不是自己擅长啊。
“看来,当年汉高祖能掌御萧、曹、韩、张这些人杰,一定是天纵英才了。”
刘预说这话的时候,心中有一种隐隐的失落感,自己总归只是个普通人,机谋决断可能永远比不上汉高祖这种人。
华琇看到了刘预脸上的一丝失落,但是不仅没有失望,反而是有些开心,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季兴,你不必妄自菲薄,太祖高皇帝虽然是天纵英才,不还是有雍齿数叛嘛,再说,如今青州上下军将僚属,我还没有看到谁有韩信英彭的野心气度,只要如我所言,按部就班,足以应对的。”
刘预听了这话,心中倒是安定了不少、
他默默的想,是啊,我不是汉高祖刘邦那样的雄才,可手下也不是韩信、英布、彭越这种一方枭雄人杰啊,而且自己的手下绝大多数如今都是毫无二心,只要自己平衡各方得法,也肯定不会有太大的差错。
而且,刘预又想到,西晋末年的永嘉之乱,与其说是各种胡虏势力强大,还不如说是当权秉政的汉人王公蠢笨如猪、贪狠似羊。
想到这里,刘预又想起了那句话。
“时无英雄,使竖子成名。”
永嘉三年,秋。
刘预在自己控制的青州东牟郡、东莱郡、城阳郡、长广郡、北海郡、齐郡、乐安郡、济南郡,外加占据了兖州济北郡,一共是九郡中设置了上中下san ji军府,用以掌控郡中所有的拥有职田的府兵,不仅在指挥训练上严加监督,还在临淄卫军中选派军官担任各郡县军府都尉,同时又轮流抽调各军府中的精锐士兵,到临淄城中轮番当值。
与此同时,又在冀州、兖州迁徙来的士人中选拔了近百人,担任刺史部、郡县、军府的官员僚属。
如此一来,原本因为缺乏士人,而后不放心青州士人,而造成的郡县官员缺乏的现象,一下子得到了解决。
只要有了郡县中的军府职田兵实力,再加上郡县编户的管理,等到明年,刘预就能把青州的实力彻底的施放出来。
哪怕还有大半的实力依然掌握在青州本地豪强手中,刘预也可以靠军府职田兵和编户把整个青州发展成洛京以东最强的方镇。
到了深秋,就在刘预处理好了军府和郡县官员的安置安置问题以后,刘预决定开始着重利用秋冬季节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