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眼睛,“真的吗?”他没听错?

炼金术士眼中透着不耐烦,“你不是想走吗?难道还愿意跟着我们一道?”他冷哼一声,“别忘记了,我们可是会带来厄运的白魔鬼。”

他蠕动嘴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们可以走了。”他再度重复,并且做出了保证,“没人会来找你们。”

白魔鬼转身就走,很快队伍重新开始前进。士兵们绕过了他,不再看他一眼。转眼之间,他们就已消失在街道的拐角。周围忽然变得空空荡荡的,那种不安全的感觉犹如跗骨之蛆形影不离,飞快地涌了上来。拉瓦?乔雷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做出了一个此生最大的错误决定。

“终于摆脱那些白魔鬼了。我简直受够了他们。”他的儿子在一旁抱怨,狠狠朝地上吐了口唾沫。“父亲,怎么还不走?发什么呆?我们回家了。”

是啊,回家了。这一趟生意他亏了个彻底,但他和萨沙都侥幸活了下来。他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幸运。此时此刻,他更加想念家里的炉火,长椅,沙发和柔软的大床,他想洗个澡,喝上一口美酒,然后美美的睡上一觉……他催动身下的马匹迈动脚步,朝着家的方向前进。

每经过一个街道,萨沙都会驻足看个半天,仿佛是在确认他眼前看到的不是梦境。他理解他的举动,年幼时,他也是这么做的。于是他极有耐心地等待儿子策马赶上来。

“父亲,”片刻之后,当儿子的热情消退,他开始询问,“刚才你们说了什么?”

拉瓦?乔雷迟疑半天,最终还是开了口。如果不对儿子说,那他还可以相信谁呢?“我告诉了他们一些东西,隐晦,亵渎,某些禁忌的东西……”

周围的人声吞没了他话语里的颤音,掩盖了他的恐惧。萨沙不禁打了个寒颤,他一言不发,直到拐进无人的小巷——一条通往家的方向的近路时,他才好似鼓起了勇气。

“您究竟说了什么?”

“有关……沙漠之母……”

他还没说完,一个黑影忽然从一旁的矮墙上跳了下来——拉瓦?乔雷惊异于他们竟然没发现对方——那个黑影仿佛扑食的老鹰,庞大的影子犹如山岳,把他们统统笼罩了进去。一股庞大的力道将他掀下马,马儿在痛苦的哀鸣。他挣扎着抬起脑袋,却正好看见那个影子竟然单手抓住了马的脑袋,任它挣扎着将它撞向矮墙。轰然的巨响中尘土飞溅,矮墙倒塌,而那匹马儿也倒在地上抽搐,只有出气没了进气。对方一把抓起了萨沙,狞笑声中捏断了他的脖子。

儿子的脑袋转了一百八十度,无神且惊恐的眼睛盯着他。拉瓦?乔雷听见自己的喉咙里发出一声不似人类的叫喊,滚烫的眼泪落了下来。

“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他失神地重复。

“这是真的。”那个黑影走近。

庞大的身躯,纠结的肌肉,凶恶的脸……他忽然想起了对方是谁。但他还没叫出声,一双大手就紧紧抓住了他的脸,疼痛席卷而来,他感到自己的脑袋就要爆裂。他奋力挣扎,却无济于事,对方的五指越收越紧。

“叛徒,向沙漠之母忏悔吧。”那个家伙冷笑着说,“我会一个接一个复仇的。我们等着瞧。”

临死前,他忽然后悔无比。但他已经没办法知道,自己为何而懊悔了。

席里斯郡的房屋皆是红砖红瓦,一排参差不平的房屋就像是怪物口中染血的利牙。地上铺着红色长砖,载着货物的沉重马车在上面碾出了道道印迹,卷起的尘灰弥漫在空中,就连天空里也飘着红色的砖尘,仿佛一张泣血的面纱。

每一个从他们身边经过的居民,他们的衣服,头发,乃至嘴唇上,眼睛里都被染上了无法洗去的砖红色。炼金术士连连咳嗽,他不禁怀疑这里是不是一间庞大的制砖厂。

本地人对他们报以厌恶多过好奇的视线,他们渗入砖尘的砖红色眼睛里似乎隐含着某种幸灾乐祸,等着瞧好戏的表情。炼金术士将这些人的模样收入眼中,一边策马缓行,一边扫视人群。他留意到,这些当地人对他们的恶意远不如对士兵的惧怕来得强烈。

“白魔鬼——”一个小孩在母亲的怀里哭着叫喊。

罗茜狠狠啐了口唾沫。

“别说话。”一个老人训诫他的儿子,“你想死吗?”

那个一头毛刺短发的男人立即闭上了嘴巴。

“他们看样子不像是要去死呀?”另一个醉熏熏的肥胖船工说道,打了个嗝,“真可惜,我以为还能他妈的看见有人被砍头呢。”

“要看去绞刑场去。那里每天都会吊死几百个人。”另一个醉鬼迷迷糊糊地哼哼道。“上百颗脑袋,几百条吐出来的粉嫩舌头。里面还有刚死的女人,温热的身体——”

“那也不错,用血下酒。”头一个醉鬼又打了个酒嗝,“那些女人也……不错。”

“见鬼,我那玩意儿又肿了。”另个家伙掏了掏裤裆,“我忍不住了。”

马蹄奏出一串恼怒的音符,李察庆幸他们很快就远离了那两个神智不清的疯狂酒鬼。但就他看来,别的家伙也同样疯狂,他觉得这里的人们简直都疯了。

“这些白魔鬼怎么像是他们的客人?”一个女人问她的男人,“他们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客了?还拿着武器给他们开道,这些家伙送了他们多少钱?”

“也许是白魔鬼卖了屁股。”

“那些女人呢?”

“那些丑女人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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