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安德鲁森这才意识到不妙,但为时已晚。布兰德的脸色越发阴沉,而迪卡更是毫不掩饰仇恨地盯着他。“你怎么安排呢”“我,我”他张张嘴,却无从反驳。
“他死了。死于黑色晨曦。”李察又添了一把火。毫无破绽的谎言。他心说。
“闭嘴,闭嘴”他大声叫喊。
如果不是他需要爱丽莎当做人质,只怕他已冲了过来。
布兰德向安德鲁森逼近,出鞘的短剑反射着惨绿的光。浸染毒液的剑刃好似在张牙舞爪,它已迫不及待。
然而他们的身后忽然嗡嗡作响,如此清晰,像是机关开始运转。承托卷轴的法阵仿佛蓄积了足够的魔力,渐渐发光。很快就变得炫目,乳白色的光晕幻化成了门楣,然后伸展出了门框,突兀地呈现在他们面前。
传送门李察的心猛地抽紧。
跨过那扇门是为生,停留此处即是死。
他与少女们的视线彼此交错,然后又转向爱丽莎。她的泪水如断线的珍珠不停往下垂落。他没法拿不定主意。我根本不是狠心肠,他自嘲地心想,要是自私自利多好。
“我逃不掉”他的耳边响起安德鲁森得意洋洋地大笑。“看来死亡之神盯上的不是我。”他说,“李察,天无绝人之路。”他一边说一边押着爱丽莎缓缓向法阵上移动。匕首牢牢顶住爱丽莎的脖子,尖端刺入皮肤,鲜血涌出。可他并不在意。他让李察他们无法轻举妄动。
他们投鼠忌器,无能为力,可不代表所有人。
布兰德一个箭步冲了上去,短剑贴着爱丽莎的腰间划过,捅进了他的后背。血如泉涌,血色如墨。毒素迅速麻痹了他的身体,他手中的匕首无力滑落,却也在爱丽莎的脖子上留下了一道可怕的伤口。他们两人一同倒在了地上。
“你竟敢竟敢”安德鲁森的话已不再完整。“我的我的父亲”
“杀了你的不是我,是黑色晨曦。”布兰德说,“还有,宁为鸡头,不为凤尾。杀了你,我不就能代替你的位置了吗我也能发号施令,虽然将会统领的都是如你一般的白痴。”
安德鲁森张了张嘴,他的瞳孔迅速被墨色侵染,他的手垂了下去。
“死人再怎么仇恨也不可能复活。”布兰德看着他怨恨的眼睛说道。他抽出短剑,在安德鲁森的衣服上擦拭干净,然后塞回了剑鞘。他拿起落在一旁的卷轴,毫不迟疑地扔给了李察。“它是你的了。”
李察诧异地看着他,“为什么”
“我们两清了。”他说,“我再也不欠你什么。”
虽然他口中说着不会感激他曾救他一名,但他的心里却对此十分在意。
李察点了点头,“我们没有得到任何东西。”他对布兰德说,“我们只是逃了出来。”
“我们不会那么愚蠢。”一旁的迪卡也点了点头。
“回去了什么都别说。”李察向爱丽莎嘱咐道,“我们没有遇见过他们。”
爱丽莎的脖子上缠着布襟,鲜血渗透出来。她脸色苍白地看着李察,轻轻点了点头。然后,陆月舞抱起了她。他们跳进了传送门。
李察正在整理实验室。他打算将一些不太危险的东西搬上阁楼,再在那里摆上一张铁皮桌,用炼金术处理橡木长板作为墙壁,将低矮倾斜的阁楼开辟成另一个实验室。以此让地下保护措施严密的实验室空出来,以便能让他做一些大型实验。但这无疑是一个浩大的工程。
“李察。”陆月舞在地下室的入口喊他,“能陪我出去一下吗”她邀请道。
李察颇感诧异。“去哪”他一边问,一边放下了抱在怀中的木箱,拍打着身上的灰尘朝外面走去。“罗茜呢”
“她在看书。只有这时候她会很安静。这一点和你很像。”李察感觉到了她的目光似乎有别种意味。她顿了顿,然后说道,“我定做了一把匕首。”
匕首比长剑更危险,但更有效。
李察爬上楼梯,抓住陆月舞伸出来的手借力跳了出去。
“在巴洛德那里”他整理着衣服。
陆月舞点了点头,“他的技术娴熟。”
“好吧,那这就过去。”李察提醒道,“去看他记得带上酒。”
“这是当然。”她轻轻翘起了嘴角。
此时距离他们逃出遗迹已经是几个星期之后,一切好像风平浪静。唯有“小丑”艾伦赫特失去了踪影,仿佛从未出现过。然而,黑色晨曦有如暴风季节里的黑云,始终阴沉沉地压在他们心头。街上的士兵随处可见,三三两两的巡逻。他们就像老鼠,李察心想,不知道什么时候会从什么地方钻出来大闹一场,撒播瘟疫。
他们并肩前行。陆月舞忽然问道:“李察,那张卷轴上记载着什么”
只言片语的预言。“炼金术士的召唤法阵。”李察压低了声音,“召唤异界恶魔。”
“你脸上的兴奋与罗茜看见金币时一模一样。”
“是吗”李察摸了摸脸,但依然止不住笑意,“因为恶魔是完美的实验材料。”他顿了顿,“也是足够强大的对手,你的剑会喜欢他们的。”
陆月舞点了点头。“不过有一个问题必须解决。”
“我们得修葺一下房屋,并且扩建试验室。”李察耸耸肩,“我正在做。”
陆月舞斜着眼看向他,提出了一个现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