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泰明拿起茶杯吹了吹:“各位啊,我们也是该管一管这般不良的习气,”
“我看,若是受不了衙门里的拘束,不耐烦处置公事,可以让他们自请回家,”
他突然重起来的语气,一时让气冲冲的高泰运也安静下来。
“在各爽当差,不是儿戏,这么多人无故早退,甚至是都不到衙门点卯,把衙门当成了什么?把各位大人又当成了什么?”
大家都听得出他没说完的话,这么多人,官当得这么儿戏,又把他这个丞相当作什么?
他们的这位相国公,可不是因应差事的人,他是真把自己当成了高国主来操心国事,这样的情况,想来他也真的很难容忍。
他拿起那卷文书:“触目惊心,触目惊心啊!”
这下,之前还大笑不止的众人,都忙着请罪:“下官等监督不力,回衙后一定……”
“相国公,”高成又闯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高泰明怒道:“又有何事?”
“四公子……四公子他,也被太子拘走,”
书房里顿时安静下来,大家都在悄悄的看着高泰明。
高泰明沉默一会道:“明顺,”
“父亲,”
“明日上奏,三天之后,相府小朝堂正式议事!”
赵福元低下头,原来,我们都一样!
“是,父亲,”高明顺跟着问高成:“四弟为何也被拘?”
“四公子他,对太子动了手,最后被七八个侍卫制住,”高成回道。
“太子还说,说……”
“说什么?”
“让泰明表哥,亲自来领人,”
…………
要说,高智昌这一次,还真是自找的。
再一次去五华楼的路上,见到这个追上来的表侄时,段誉态度其实挺好:“智昌啊,你来得好巧,我正有礼物要送给你……”
刚刚把人妹妹气成那个样子,对她哥哥,总得好一点。
但高智昌可能不理解他这样庸俗的想法,他纵马在那长长的队伍边走了个来回,被拘的四位高家子弟,有三位和他打了招呼——高运煊被他未来的妻舅扶着,用手捂着嘴,就没说话。
但他那黯淡无神的眼神,却比什么话都要好用。
高智昌也是知道,这个一向自视甚高,又在意形象的堂弟,如今不得不以这样的面目,接受这么多人的围观,此时怕真是死的心都有。
“四公子,”看着怒气值爆表的高智昌,赵卓然叫了一声,但高智昌不过朝他点了点头,怒冲冲的回到段誉身旁,“把我家的那几个,现在就给放了,”
“人,现在确实不能放……”段誉才说了半句,马平突然叫道:“太子!”飞快的把他朝后一拉,自己挤在他面前,在周围民众的惊呼声中,马鞭带着啸音,重重的抽了下来。
马平只来的及闪开头,跟着肩上、后背的衣服,马上裂开,血都溅到了段誉身上。
“马平!”他扶住脸色苍白,但还在硬挺着不到的小家伙,冲着身旁喊道:“你们都是死人吗?给我拿下!”
他是真没想到,高智昌竟然这么猖狂,大庭广众之下,竟然敢对自己动手,还是用偷袭的方式。
再看着马平,他一时真的杀人的心都有。
侍卫们也是怒了,纷纷拔刀,高智昌刚准备拔刀,就被马掀落在地——四条马腿,已经被砍断了三条,跟着,五六个人扑了上去,把他压得严严实实的,想动弹都难。
这些恨极的侍卫,自然也下了不少暗手,高智昌倒也硬气,从头到脚都一时至少被打了十几计,却兀自大叫:“段誉,有种你和老子一对一单挑!”
“让开!”段誉捡起马鞭,“老子?单挑?你怎么不跟你老子单挑?”
他挥起马鞭,没头没脸的抽下去:“我代泰明表哥,好好教训教训你这个不忠不孝,不知上下尊卑的家伙!”
他还真不知道,自己狠起来,居然能这么狠,他足足抽了十几鞭,抽得高智昌身上四处露肉,叫骂声都低了下来,自己手也酸了,这才罢手。
“把他给我绑了,嘴,也给我塞起来,”
…………
洱海东岸,司雯雯看着眼前属于万爽铜坊的码头,轻声笑道:“少头领果然足智多谋,”
阿定渊笑而不语——他的嘴,其实也没好利索。
他的亲兵和画舫管事先跳上码头,不一会,就回船请他们上岸,阿定渊看着这堆满了柴薪石炭和矿石的码头,看着稍远点的地方,那直上半天的烟火气,一时又有了些别的心思。
万爽这处京城左近最大铜坊的管事人,值得好好结识结识。
“看此处春光烂漫,更兼机会难得,我欲请司大家随我转转,不知可否?”
司雯雯低头一笑:“奴家却也正有这样的兴致,”
出手像你这样大方的,我都有兴致。
要说,还是这些下面上来的公子爽快,一比之下,京中的这些老客,还真显得非常小家子气。
她这低头浅笑,让阿定渊不由得心中一荡,看来,一会从铜坊回来,倒也不急着去京城,在舫上住上几天,却也不错。
刚才还暗骂段誉的他,此时对未来的小舅子,又有了几分感激。
呵呵,到时给他的礼,不妨重一点。
“司大家,请,”
“少头领先请,”
一个人打断了他们的谦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