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滇南外,东吁、木邦、孟养、孟密……互相攻伐征战不休。”
米鲁说着,顿了顿轻声道:“若是有其得势者,大明边境怎可宁乎?!”
这话一说出口首先震惊的实际上不是张小公爷,而是足利鹤。
却见她死死的盯着米鲁,呼吸逐渐的沉重了起来。
“此多处征伐,恐难成行……”
足利小姐姐望着米鲁,目光冷冽声音放缓道:“若以此求活,恐怕不易罢?!”
张小公爷却没有说话,而是稍有兴致的望着这米鲁。
显然她与这黔州诸多的土司们不一样,不似安荣贵那般仅依仗自己的武力。
更不是宋然那样一心只读自己的书,想要凭此获得大明认可。
亦不似杨爱那般井底之蛙,以为自己这黔州就是天下无知无畏。无敌帮派系统
在滇南外的问题上,她所分析的并没错。
包括了大越、滇南外的土司们,实际上他们是最大的不稳定因素。
尤其是东吁,没有人能够想到他们居然能够逼迫到大明放弃大量边土。
这事儿说到底,还是那些个脑子里装猪大肠的文臣们给折腾的。
东吁多次征伐原本当地土司还很积极抗击,可巡抚们“惧兵兴祸速”啊!
比如东吁大举进攻孟养,孟养土司思个都把东吁打到求和了。
只是兵力不足无法歼灭,急请明朝出兵相助。
结果呢?!其时大明滇南巡抚王凝曰“防边将喜事,遂一切以镇静待之”。
金腾屯田副使罗汝芳欲率兵相助,直接被王凝所阻。
以至于“汝芳接檄愤恨,投债于地,大骂而罢”,思个见状大失所望。
虽然这次思个“率兵追之,且追且杀,缅兵大败,生还者什不一二”……
然而大明不支援的实情被试探出来了,王凝的做法导致的是“一时士民以为大失机会”。
不过王凝没有他的继任更蠢,王凝的继任陈文燧向国朝上奏提请为孟养土司思个加官进爵!
意思是“国朝多抚,则其为国朝效命安边也”,这居然还被内阁相信了。
随后内阁更是做了一件,堪称为比猪都蠢的事情:
内阁遣使到达孟养,命思个将所俘获的东吁士兵和战象归还!
这都不止还赠送东吁金帛,对人家好言慰谕。
这下更没有土司愿意再打了,不止不愿意而且几乎多数都投靠了东吁。
最终造成的结果,就是东吁彻底击败思个并将他擒杀!
而搞笑的是,滇南巡抚饶仁侃居然还以为自己能派使招抚东吁。
可在人家眼里,他们就是一群蠢狗。
甚至在东吁的眼中,取下大明都只是时间问题。
亦是至此,洪武、永乐数代大明帝王在滇南打下的泰半基业生生被读书人们败光。
大明在滇南的实际控制区域极度收缩,原本纳贡、纳捐的一并不见。
甚至象征大明统治的“信符、金字红牌制”,彻底崩坏。
论及败家玩意儿,没人能堪比大明官吏。
“妾身敢来,自是知其难处的……”
却见米鲁轻声道:“宝藏之富,生齿之繁,莫如孟密……”
“孟密东产宝石、产金,南产银、北产铁,西产催生文石……”
“巡西产唬拍、产金、铁……”
张小公爷当然知道这些地方有着各种宝藏,甚至南北朝千字文都著曰:
“金生丽水、玉出昆冈”。
这说的就是滇金的情况,为何会这么说?!
因为有大量的文献支持啊,譬如《后汉书·西南夷传》载:“滇有金银畜产之富。”
《华阳国志》则曰:“汉益州金银畜产之富。”
近之《元史·食货志》更有书:
“岁课产金之所,滇南曰威楚、丽江、大理、金齿、临安、曲靖、元江、东川、乌蒙……”
金沙江为何从“泸水”被改唤做“金沙江”?!
那是因为人家真的沿江都产金沙啊,宋代开始就发现了这事儿所以才叫“金沙江”啊!
“滇南至其外,甚至安南山形颇为险峻、道路崎岖……”
米鲁望着张小公爷,轻声道:“然而,若是您推以黔州之法先定滇南再谋此二者呢?!”
张小公爷照旧没说话,其实这也是之前他隐隐透着的打算。
只是现在黔州都未定若说图谋滇南之变,就步子迈的太大了。
好歹需要黔州为根基,逐步发展稳定起来再图谋滇南。
至于安南、东吁等地那就得看机会了,毕竟这出兵也得需要准备、需要理由不是。
黔州为何在张小公爷的搬弄之下,米鲁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便一举而定?!
那是因为张小公爷在粤北就打下了大量的基础啊,否则的话怎么可能一举而定?!
“黔州土司逃亡数人,秘连滇南土司逃至外东吁等宣慰司举兵做反……”
米鲁说着,笑的很是妩媚:“不知督抚大人觉着,如此国朝可愿发兵么?!”
足利鹤听得这话不由得瞪大了眼珠子,长长吁出一口气望着米鲁好一会儿。
这才轻叹道:“卿本佳人,奈何做贼?!”
那侃侃而谈的米鲁居然楞了一下,随即那媚眼中升起丝丝雾气。
“若是能有二位甚至屋外那些女子般命数,妾身又何必甘冒此险?!”
一直没有说话的妙安听得这话,不由得道:“你有何难处?!”
“可说来我家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