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爷,现在外间是何情况?!”
滇南,春城黔国公府老书房内。
那位金铠青年早已经换上了一身居家的道袍,坐在了椅子上。
在他的对面则是坐着一位看起来像是富家翁一般,略有些痴肥笑眯眯的八字须男子。
这男子看起来年纪有五十上下,模样瞅着很是喜庆。
一脸笑呵呵的,叫人看着就亲切。
他穿着一身深棕锦缎长衫,上面的福寿团纹映衬的他更是雍容贵气。
这位年轻的公爷扫了一眼此胖子,叹气道。
“袁泰虎,到底情况如何你们调查局难道还不比某这黔国公更清楚么?!”
这位金铠青年,便是现任的黔国公沐昆。字元中,号玉冈。
乃黔宁王沐英五世孙,其父成化十八年病逝于锦衣卫都指挥使充右参将任上。
三代黔国公沐琮乃其叔族但膝下无子嗣,故收沐昆为子。
弘治九年沐琮病逝,沐昆袭封黔国公。
弘治十二年,龟山、竹箐及普安州等诸蛮叛乱。
年仅十七的黔国公率军讨伐,直破三地!
可谓算得上是勋贵中较为能打、掌握实权,且有实战经验的一位。
“哎呀~公爷,您可不能冤枉卑职啊!”
这袁泰虎嘴里叫的夸张,脸上却没有一丝的惧色。
笑眯眯的望着这位年少的黔国公,啧啧有声:“有公爷在,卑职哪儿有发挥的地儿啊?!”
沐昆见状不由得笑骂了一句:“好了!某与你也是旧相识了,亦莫装这副模样出来。”
两人看起来似乎真的很熟悉了,袁泰虎嘎嘎的笑的如同老鸭公。
“好罢!好罢!某亦不说笑了,我家大人来了密函让某盯着安南、东吁两地。”
听得这话,沐昆不由得眉头一皱。
关于这两地的动向他也是注意了的,的确最近下面的一些土官说有这两地的人活动。
本以为现任的安南王老实多了,没像他爹似的居然敢占大明土地。
没成想啊,安南那边是从来没放弃对大明的觊觎。
“诚公那边如何说?!”
沐昆其实对于宦官的好感,比对文官的好感要足。
《明史·沐昆传》说他:昆初喜文学,自矜厉,其后通赂权近,所请无不得。
浸骄,凌三司,使从角门入。诸言官论劾者,辄得罪去。
意思是说沐昆开始的时候颇喜读书断文,为人庄肃严厉很有威严。
后来“通赂权近”,就是买通权贵近臣。
“所请无不得”,就是只要他上奏没有不允许的。
于是日渐娇横,折辱滇南三司。
家里的正门都不给他们走,他们来拜访都只能走侧门。
言官弹劾他不少,但都因为弹劾他被直接干滚蛋了。
“无他,只需静待便是。”
袁泰虎面色变得肃然,对着沐昆轻声道:“那位玉螭虎,来了。”
玉螭虎!
听到这个名字,沐昆的脸色不变但心情却变得无比复杂。
算下来的话与他年龄相近者,这位玉螭虎无疑是成就最大一人。
无论是韬略才干,文采武功皆是当世翘楚。
然而对于玉螭虎,沐昆却本能的有些警惕。
别看他现在只是对那些土司们动手,可土司、土官们都归附布政使司、指挥使司了。
那么他这黔国公,还有继续镇守在滇南的意义吗?!
若是如此,黔国公府……还需要存在吗?!
“陛下,如今我们能拿得出手的……不多啊!”
东吁,国王明吉逾现在亦不到三十岁。
然而这位明吉逾却比他的父辈更为有谋略,东吁本存于白古、阿瓦两国之间。
可谓是夹缝中求存,这位明吉逾不敢称王。
他放下了身段到相对较为强大的白古王朝求亲,联姻之后果然力压阿瓦。
白古和阿瓦两个大国,都没有将连称王都不敢的东吁放在眼里。
而如今默默发展的东吁,已经脱缰了。
“兵是不可能出的,让安南那边出兵!”
这东吁的“王宫”实在是简陋的可以,毕竟这个时候算是困难期。
不仅得面对着白古、阿瓦两大王朝的压力,还得默默的发展蓄积自己的实力。
这位明吉逾的王宫,其实也就比大明江南的民舍略强点儿。
占地没多大不说,亭台楼阁啥的那就根本没有。
几个有限的大殿装饰,也不如后世。
后世人们不太知道的是,他们所看到的那个号称是“亚洲最大”曼德勒皇宫其实是十九世纪修造的。
即便是这座曼德勒皇宫也早已毁于战火,于是后世东吁号称“根据古籍”重修了一遍。
只是吧,这个占地是故宫5.5倍的宫殿在当时有没有那么大……
咳咳咳……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吧。
“安南恐怕亦不肯出兵罢……”
安南如今的国王是黎鏳,这哥们即位的时候都三十六了。
而且他没他爹那么想要扩张安南,更喜欢跟他爹似的“女谒盛”。
唔……直白的说,就是喜欢嗯嗯啊啊。
在简陋的皇宫地面上,匍匐着一个身着东吁装束的青年。
却见这青年无比着急的抬起头,声音急促:“父王!此事不可拖延啊!”
明吉逾却皱着眉头,望着下面的这青年沉声。
“莽瑞体!我的儿子,你需要知道!我们现在最大的敌人不是大明。”
“别忘了!阿瓦、白古,我们如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