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溺如厕且去茅房,向陛下请去便是。”
可怜的周醇话还没说完,就被张小公爷冷声打断了。
那御座上的弘治皇帝本来微微前倾,打算听听周醇说啥的。
结果让小公爷这一打岔,弘治皇帝直接没绷住“噗哧~”就给笑出来了。
弘治皇帝敢笑,下面的士子、鸿儒们哪里敢笑。
一时间脸憋的通红,如同猴腚似的涨着。
周醇当场一个趔趄,差点儿摔地上去。
“醇公欲辩,且先解我题!岂有出题不解,反欲再辩者耶?!”
张小公爷看出来了,这厮是打算转移话题躲掉这一波。
然而小公爷是啥人啊?!
后世论坛上各路喷子,啥人没见过?!
尤其是跟着处男哥去谈项目的时候,关上门来能用九章算术论证草泥马就是草泥马的。
哪里会给这老家伙转移话题的机会?!
既然都击中他们的死穴了,自然是不给他们转移的机会了。
所以,张小公爷现在就死咬着你必须先解我的题。
可张小公爷提出来此项,他们是完全解不了的啊!
一时间这下面的士子、鸿儒们全傻眼了,这尼玛咋解?!
周醇一肚子的辩言,全被从肚子顶到了腚眼处去。
现场顿时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中,良久都没有人说话。
“经筵辩讲,既是辩亦是答疑。”
御座上的弘治皇帝这个时候终于开口了,却见他淡淡的道。
“莫非只有诸位诘问若水公之权,却不予解答痴虎儿之疑?!此举,不当啊!”
唔……皇帝都说此举不当了,咋地?!你觉着这妥当?!
敢把皇帝觉着不妥当的事情觉着妥当,那弘治皇帝大概也不介意把他一家安排的妥妥当当。
好吧,可这要解的话……谁特么来解啊?!
一时间众人的目光直指周醇,看得周醇满心的麻卖批!
但人家目指他也不是没有原因的,这事儿你丫折腾出来的。
现在你丫不顶上,莫非还要我等去堵抢眼儿?!
“怎的?!醇公莫非解不出来么?!”
张小公爷这话就砂仁猪心了,还好周醇平日里饮食清淡。
否则的话,这一下子就得气血冲顶直接脑淤血给挂逼了。
眼见他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张小公爷直接转身眯着那双丹凤桃花,扫过鄯善等鸿儒:“诸位呢?!”
“可否能解小子疑惑耶?!”
这……这尼玛解个毛啊!能解的开,我等早特么打脸上位了。
于是这些个鸿儒们很明智的选择了垂首不语,这会儿特么谁肯出头啊?!
“尔等方才提辩,我已解之!如今我之辩,诸位当为我解之了罢?!”
看这些鸿儒们一个个都怂了,张小公爷一回头便望向了下面的士子。
鸿儒们都怂了,他们这些士子哪儿还敢炸刺儿?!
庄柏寒更是直接混在人群中,头都不敢抬起来。
生怕被张小公爷认出来,把他拎出来当场收拾。
然而张小公爷压根儿就瞧不上他,甚至连他是谁都不知道。
一转身就望向了周醇,这老匹夫才是此事的根由所在。
“醇公乃当世大儒,莫非连小子的些许疑惑都无法解之么?!”
周醇垂首不语,他深深的知道:今日,败了!
一败涂地!
“醇公!小子且问,之前弘文注释院之争便是尔等曲解圣贤本意欲行那愚民之策么?!”
周醇缓缓抬首,嘴唇哆嗦却一言不发。
“夫子善教化,得弟子三千、贤人七十二纳我炎黄华夏文统!汝何身份?!竟抬愚民之策?!”
“夫子言‘善人教民七年,亦可以即戎矣’!”
“朱夫子亦注:教民者,教之孝忠悌信之行,务农讲武之法。”
“即,就也。戎,兵也。民知亲其上,死其长,故可以即戎!”
“汝自诩熟读圣贤,皓首穷经原何不知?!或是心知肚明,却为一己私欲伐国害民?!”
这帽子扣下来,周醇猛然抬首嘴唇不住的哆嗦!
如此指责是会要命的啊!
“《论语·为政》‘道之以政’,夫子是如何说的?!”
“你且有一点羞耻之心,便不会将百姓归为愚民害之!此心恶毒,更甚蛇蝎!!”
《论语·为证》里的那句,是“道之以政,齐之以刑,民免而无耻;道之以德,齐之以礼,有耻且格”。
意思是若只用政令律法来约束百姓,他们只会为免于刑罚却无有廉耻之心。
但辅以道德、礼仪来约束百姓,他们不仅会生出羞耻之心,而且会有端正的态度心服口服。
这里教化的意味就更加的明显了,你特么不教化百姓上哪儿知道这些?!
“唯教民于大义,民方知廉耻、知荣辱!亦可明君王之意,更知保家卫国!”
“若行愚民之举,百姓如何知晓廉耻荣辱?!又怎生出保家卫国之心?!”
弘治皇帝原本端坐在御座上看戏,然而张小公爷的这一番话说下来他的脸色渐渐变得肃然了。
这一番话所触及到的,是皇家对整个国家的统治!
而经受过帝王教育的弘治皇帝,从中想到的其实更多。
周醇、鄯善等人所提的愚民之策,根底究竟是为何他也很清楚。
说到底就是下面的百姓们不识字,对于他们这些个读书人而言才更好对付。
反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