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沐浴更衣,然后回房又仔细挑选衣裙,越是着急越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这时候院子门外有人轻轻唤道“慕姑娘在么?慕姑娘?”晚晴便散着头发询问“哪位?”门外笑道“慕姑娘,小的是琳琅,您还记得吗?”晚晴想起,貌似是傅兰陵的贴身丫鬟,便去开了院门,只见琳琅并另一个丫鬟端着几个盒子,在门外等候,两人见着晚晴,便一起行礼道“慕姑娘,我们小姐特地叫我们来服侍您梳妆换衣等。”晚晴一听,心下熨慰,傅兰陵真是想的周到,连她不会梳髻都想到了,便道了声谢,请二人进了院门,二人便跟着晚晴进了正房,瞧见衣服摆了一床,便知道晚晴不知道该选那套,琳琅福了一福道“不知道姑娘今晚上选那套首饰?让琳琅帮您配一套裳裙?”另一位丫鬟也道“奴婢叫玉染,小姐为姑娘选了一些首饰并梳妆用具等,请你挑选,奴婢粗粗会一些梳髻手艺,望您莫嫌弃。”晚晴道谢,然后拿了萧君珩送的那套红木首饰盒里面的赤金点翠镶珍珠坠金丝流苏的头面给二人看,二人都面露讶异,面面相觑,眼神交流着,萧家少爷果然对这位姑娘极为看重,估摸着以后一个宠妾的位置是跑不了了。二人却面上不显,玉染见萧家少爷一出手,就并非凡品,准备给晚晴梳的发髻就更是花了心思,晚晴也是稍有些不习惯有人服侍自己,虽说小时候她也有人服侍着梳花苞头,但是实在是太过久远的日子了,她这些年早就习惯自己动手亲力亲为了,如今突然稳稳当当的坐着,由丫鬟为自己梳髻,哪里就能突然适应,倒反而有些不好意思。只见玉染梳、绾、鬟、结、盘、叠、鬓,熟练用着各种梳头工具,一边轻柔的梳着发髻一边赞叹道“姑娘的头发真好。”晚晴有些不好意思的道谢,继续安坐着,也不知道花费了多久时间,一个好看的百花流苏髻便梳好了,玉染再拿起那套赤金点翠镶珍珠坠金丝流苏的头面,仔细的给晚晴插好了发梳,钗钿,步摇,挑心,顶簪,分心,掩鬓,钗簪,头箍等,再给晚晴挑了一张芙蓉花钿贴在晚晴的额中间,又从晚晴拿出来另一个小首饰盒里,拿起一条之前萧君珩送的东珠玛瑙项链和一对羊脂玉镯,给晚晴仔细佩戴好,并拿出带来的胭脂水粉口脂螺子黛等,细细给晚晴描眉画眼等,琳琅也选好了一套金丝线滚边绣着樱桃花开图案的海棠红流月锦小袄,并绣着粉蝶纷飞的樱桃红鲛绡留仙裙,再配上绯红的帔帛,又选了一把丝绢绣簪花仕女图的象牙柄的团扇,和一块绣着姹紫嫣红海棠花开的手绢,再穿好丝袜,套上丝缎软底镶珍珠的绣鞋,便大功告成了,晚晴没有巨大的穿衣镜,玉染便举着那块小铜镜,由上而下,由下而上的慢慢照着晚晴的一身,请她查看,看合不合心意。晚晴愣愣的瞧着铜镜里面那个珠环翠绕,锦衣着身的人儿,不敢相信那是自己。两个丫鬟也是暗暗惊叹,不打扮的时候都是个美人儿,如今这一打扮起来,啧啧,真真是个螓首蛾眉,娇美动人的,怪不得萧家少爷如此宠爱,还没有进门,就已如此,纳进府后,还不定何种境况呢,又庆幸和自家小姐感情极好,不会威胁到小姐的地位。
晚晴哪里会想到两个丫鬟心里什么打算,她还在愣愣的看着铜镜里的自己,似乎有些不习惯,直到琳琅玉染出言提醒,才如梦初醒般,却又有些失落,这与平日里她自己穿着细棉布朴素袄裙的样子有天壤之别,不知为何,她总有些不安定的感觉,琳琅和玉染忙着替她收拾房内的衣裳和胭脂水粉等,她又不是自己的正经主子,因此并没有关注她的情绪变化,只顾着自己的活儿,忙活的差不多了的时候就听见院门外云松唤道“慕姑娘?慕姑娘在么?”琳琅玉染两人就自觉地去开了院门,晚晴伸手拿着枕头旁用丝绢包好的那个香囊,本来有些雀跃兴奋的心情变得有些低沉忧愁,想着自己这些日子辛苦的绣这个香囊是为何呢?萧君珩难道缺香囊么?即使今晚上,他要收香囊,自也有傅兰陵亲手缝制的精美昂贵的香囊,何时轮到她来送香囊?真是太逾矩了!这般谴责着自己,难道不清楚自己的身份么?不过是一个普通小户女子,人家瞧着儿时的情分才送你几件衣裳首饰,对你多加照顾,你不但没有自知之明,反而还自作多情的送上香囊,莫不让人鄙夷笑话,到时候连这两个知己好友都会失去,何苦来哉?难道穿上了人家送的锦绣绸缎并珠宝首饰,你就又变成了大户小姐了么?醒醒吧,你不过是个靠卖绣活赚柴米油盐,平常只能穿细棉布袄裙的小户姑娘而已,朱门绣户,大富之家,哪里是你能妄想的!千万不要得寸进尺,不知进退才好。想清楚了这些,晚晴更觉羞愧难当,只觉得自己这些日子是不是太得意忘形了,把人家对自己的怜惜照顾当成理所当然,太过自以为是了。想着想着,又是自责又是鄙夷自己,望着自己绣好散发着茉莉花香的香囊,眼眶都红了,正欲放下,就听见门外琳琅唤道“姑娘?萧少爷来接您了。”晚晴纠结一番,听琳琅又催促了一次,才咬了咬唇,将丝绢并香囊小心的塞进了袖袋里,用手绢轻轻擦了擦眼角,再整理了一下衣裙等,便跨出房门,院子门外云松正候着,瞧见晚晴立马行礼道“姑娘,少爷已经在胡同口等着呢,小的接您过去。”晚晴点头谢了一声,便锁好院门,朝胡同口走去,身后跟着云松和琳琅玉染三人,待到胡同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