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灵雨边跑边心念催动天丝绫绕上手腕,以防万一。
追了不到一刻钟时间,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一声惨叫。
九灵雨加快速度,待靠近就看到宗荀执剑立在一个年约二十五六的男子身前。
那男子被宗荀一剑伤了腿部,此刻匍匐在地,一手捂着被刺伤的大腿,一手捂着胸口。
他面色发白,嘴唇紧抿,死死的咬着牙根。
身边陆陆续续赶来不少人,除了马管事等人,姜航与另外两个白衣少年也赶了过来。
宗荀执剑架在那男子颈间,厉声问道:“血引咒可是你下的?”
那男子听了宗荀的话,愣了一下随即也不再躲那架在脖子上的剑,仰着脖子大笑起来。
笑到最后气喘连连,恨恨的开口:“既然你们早知道血引咒之事,何不快点动手,还磨蹭什么!”
姜航身边的白衣少年走近两步,皱着眉质问他:“你可知自己杀了多少人?他们都是活生生的人命!你再大的冤仇也不该杀这么多无辜之人!”
倒在地上的男子好似听到了好笑的事情,又连连大笑起来:“无辜?你说他们都无辜?”
待笑完了冲着宗荀吼道:“你倒是告诉你师弟,那些死了的人可有一个是无辜的!”
不等宗荀回答,他又继续说:“我爹上无望崖摘赤明果被胡令山和他的狗腿子任良暗算,差点丢了性命!我爹废了一条腿爬回来时我娘身子都已经凉透了!
我娘就等着我爹送回来那一味救命的药!可胡令山呢?!他谋财害命!那任良就是帮凶!何来的无辜!”
宗荀蹙着眉,又是可惜又是气愤道:“纵然那胡令山和任良罪无可赦,你也不该杀了当初赶你们出村子的人。你可想过他们也有家人,也有妻儿父母!”
那男子,不,应该叫罗怀岩了。
罗怀岩冷哼一声:“不该杀?你到是跟我说说哪一个不该杀?
七味堂的张勇贤帮胡令山给我爹下毒,不该杀?!
我爹身患重病日日咳血,那时珍堂的大夫置之不理,不该杀?!
永方书的徐秀才给胡令山出谋划策赶我们出村,不该杀?!
西大街的李坤放火烧我家屋子,不该杀?!
还有那些口口声声说我是克星,说我带来灾祸赶我们出村的人,不该杀?!
你倒是告诉我,这些人里哪一个不该杀!!”
姜航不忍再听他声嘶力竭,走上前去递给他一颗药丸,被罗怀岩一把推开,药丸掉落在地。
宗荀出声劝他:“即便如此,这些人都对你们父子做下错事,你也不该催动血引咒,你可知那咒法反噬,你将是何等下场。
更何况,秀水镇虽然偏远,可也是有府衙在的,你尽可击鼓鸣冤。”
罗怀岩看向宗荀的眼里尽是嘲讽,嗤笑一声:“击鼓鸣冤?胡家势大,府衙都是他家开的了,你叫我去击鼓鸣冤?!
哈哈哈——
你进这秀水镇,除了看到几个兵丁小卒可有看到那府衙的人来询问此事?”
在场的人听到罗怀岩说出此话,竟然没人反驳,连马管事都木讷的杵在一边不出一声。
姜航欲再劝他服下凝血丸,却被罗怀岩出声打断:“你们不必再惺惺作态,我如今大仇已报,死也能瞑目了!”说完之后,就闭着眼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
九灵雨突然想起一事,走前一步出声问他:“罗令呢?镇子里的人说他四个月前就已经不在秀水镇出现了,你回来报仇,你父亲怎么可能让你一个人来。”
罗怀岩睁开眼看向九灵雨,低头时眼中闪过一摸异色,又见他胸口起伏咬牙切齿的说:“我娘还在时,他对我娘一副情深不悔的模样,结果我娘走了才几年,他就找了别的女人!
我娘大仇未报,他居然还向仇人献媚,真是愚蠢至极!
这种人,不配做我爹!我把他也杀了!”
杀了?
罗猎户死了!
九灵雨觉得不可置信,这怎么可能?
先前罗怀山还一副势要替他爹娘杀光所有人的孝子作态,这会儿开口就说自己把自己爹杀了?
九灵雨还要再问他,可知道当年替养父收尸之事,就听宗荀大喝一声“快退开!——”
九灵雨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股劲浪掀翻在地,她朝着罗怀岩看去,只见他身体突然暴涨,身体比刚才大了一倍不止,衣服被撑破撕裂,全身的血管暴起扭曲的攀附在皮肤下。
罗怀岩状似癫狂,同样胀大如同蒲扇似大手握拳,带起劲风朝着姜航就是一拳。
宗荀堪堪赶到姜航身边,就见姜航还来不及反应被罗怀岩一拳打的退出几步之外,疾退之下,带起一地的灰尘。
宗荀大惊!他居然不惜性命催动了秘术。
罗怀岩见宗荀拦在自己身前,暴喝一声又握一拳朝着宗荀面门打去。
宗荀此刻也顾不得其他,迅速调动体内灵力全部凝于剑上,待罗怀岩快到自己面前,一剑刺入他腹部。
剑身深深没入罗怀岩体内,他好似没有痛觉一般,举拳继续砸向宗荀面门。
宗荀运气抬手在他铁石一般的拳头砸下时,稳稳挡住他的攻势。
这一拳被挡住,他又猛地拔出利剑,一个侧身快速收剑后退几步,宗荀这一套动作干脆利落,不等罗怀岩反应就来到他背后。
宗荀再度抬手执剑时,九灵雨看到那银色剑身上,好似被附上了一股浩然正气,直直刺进了罗怀岩后心。
九灵雨那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