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嗖嗖一一,
嗵嗵嗵一一。
江面不断地响起爆炸声,箭雨不停地下向江心。江水不停地翻滚着血腥、罪恶和残忍。
“她妈的,给我炸死他一一,射死他一一,杀死他。其他战船上的人都死绝了,给我开炮一一开炮一一,放箭一一放箭一一,扔手雷一一扔手雷一一。”
钱宁站在雀室指挥台上被气得怒目圆睁,大吼着发号司令道:
他本来个子不高,而此时怒气撑得他的圆肚高凸,红色飞鱼服飞挑,他变得威武高大了许多,飞鱼服此刻确实成了飞鱼,它开始在浩渺的血腥、强权和指鹿为马的乙太中慢慢地或被五马分尸,或被断筋剔骨,惨叫着休克而死。
嗵嗵嗵一一,
嗖嗖嗖一一。
战船万炮齐发,万箭齐射,它们恶狠狠地奔向四周围的江面。江面不断地击起千层万重浪淘,欲想吞吃掉陈武和他的奶娘。
“哎呀!这下大哥可完了一一可完了一一。这个死王八蛋钱宁,我要吃你的肉,喝你的血。我这个死王八蛋蒋尘雪,我为啥要听那个大傻瓜的话呢哇哇哇一一,老天爷啊!这以后可让我怎么活呢?破船沉底,战船漂移,它们都有个地方停泊,我蒋尘雪心系大哥,可我的大哥在哪里一一在哪里为何啊为何呢?陈武,你个混蛋一一,你给我回来一一回来一一啊!大傻瓜一一,臭哥哥一一,哥哥啊!你给我回来一一回来一一。”
蒋尘雪站在北固山下的大岩上看到血潮滚滚的扬子江面,穿过风摆绿肥的芦苇荡缝隙,望见钱宁他们在江面狂轰乱炸,她绝望般地扑嗵跪爬在地,哭嚎道:
而此时的京口却似乎少了半边天,的确是蒋尘雪一一是她自己少了可以依靠、爱恋的半边天。
而此时北固山的巍峨高大、郁郁葱葱和鲜花满山跑却让蒋尘雪感到虚伪和恶心,其实最能让她过得去的是陈武哥能立马站在她面前。
太阳恶毒的炙烤光芒犹如把把心酸的刀无情地扎在了她那幼小、稚嫩的小心房上,让她感到窒息,倘一下子窒息,该多好了,也不甚于让她再会受到一丁点的伤害和创伤,因为那一丁点的伤痛很有可能是最后一根压死她的坏坏稻草。
这年她才17岁,是正德二年,即公元1507年夏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