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寨,土司府后宅,西跨院。
苗云旺看见了苗凤雄,眼底浮现一抹狠色,转瞬即逝。瞧瞧左右无人,当即抓乱了发髻,揉乱了衣衫,挤出几滴眼泪,端着手上的胳膊,跌跌撞撞,装作无比慌乱地狂喊:
“四爷!四爷!”
“呔!小子喊什么呢!”
苗凤雄倒拖降魔杵,晃着冲天杵小辫,从碎石堆径直趟了出来。
虽然不认识苗云旺,但却知道穿的是土兵的衣服。要不然,早就一杵砸下去了。
“咦!你小子胳膊怎么长这样啊。”
苗凤雄戳了戳苗云旺受伤的胳膊,荡秋千似的,感觉很好玩。
苗云旺哪受得住这么大手劲,直接骨缝错位,钻心地疼,假泣变真哭了。如果不是为了惦记着报仇雪恨,早就晕了。
“四爷啊四爷,快去看看吧,前院快打起来了,都把大爷欺负苦了!”说完,一指受伤的胳膊,道:
“瞧见没,胳膊都打断了!”
苗云旺声泪俱下,那副惨样,即使明眼人都看不出猫腻,更何况苗凤雄这浑小子。
“欺负俺哥,饶不了你!”
随手一拨,苗云旺摔了个腚墩儿,坐在地上半天没吭声。
能报仇,受再多罪也值得。
苗凤雄则扛起降魔杵,直奔前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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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寨土司府前院,会客厅。
杨振三人则神色不一。
大寨主苗凤龙面色虽然平静,但心内十分纠结。
他在挣扎!
声名与道义之间的抉择!
于此时,明哲保身或许是最佳选择。但江湖义气,又怎能置身事外。
嘭!
骤然,大寨主苗凤龙狠狠地一锤桌子,倏然站起,朗笑道:
“虽不是我所为,但却因我而起,我自有担当。
在柳州地界,想我苗凤龙也有几分薄面,三位若不嫌弃,不妨在鄙府小住,探到消息,再做计议。”
“大寨主高义,老朽自然信服。
不过,柳州山多林密,夜长梦多,不如与应府联手,以福河为界,分头探查,尽快了结此事!”冯四海说完,看向了应富贵,继续道:“应府身为本主,应该不会置身事外吧!”
定富贵干笑道:“自然,自然。”
“既如此,三位今夜权且住下,我要与杨小友秉烛夜谈。
来呀!排摆酒宴!”
杨振三人起身告辞,不肯停留。更何况,应府还有一位眼巴巴的在等信。
大寨主苗凤龙送出府门,依依不舍。
“呔!哪里走!”
瓮声瓮气,好似打了一声闷雷。
众人急忙回头!
一个黑小子扛着降魔杵,飞奔而来。
大寨主苗凤龙脸皮一抽,心中暗暗叫苦,这个活祖宗!抽的哪门疯!
尽管有些发怵,但也必须面对,要不然,指不定出什么幺蛾子。
“四弟,你想干什么!”
苗凤雄眨了眨大眼睛,笑道:
“嘿嘿!小子,你没事!谁欺负你,躲开,俺揍他!”
大寨主苗凤龙又气又乐。气的是苗凤雄浑浊蒙楞,在这多人面前张口就叫小子,很没面子。乐的是苗凤雄来为大哥出头!
“谁敢欺负我,快回去!”
大寨主苗凤龙抬起胳膊来搂苗凤雄,寻思着等杨振三人走了,也就老实了。
哪成想,搂空了。
苗凤雄一矬身,从胳膊底下钻过来,就发现杨振三人正面带微笑的看着自己。
“这个,白胡子,太老!”
冯四海心中一笑,这是嫌弃自己老而无用啊。
“这个,太胖!”
应富贵一脸郁闷,这叫富态,懂不懂啊。
“这小白脸子,跟俺差不多,肯定就是他”。
杨振微微一笑,对着直不楞登的黑小子,倒心生几分喜爱。
苗凤雄可不管你怎么想,抡起降魔杵,就是一个泰山压顶!
呼!
杵沉力猛,砸的空气爆响。
杨振神色微凛,这黑小子必定天生神力,不可小觑!
比拼力气,杨振从来没惧过谁,也没用过全力。
如今,见猎心喜,当然要较量一番。
单掌托天!
嘭!
杵掌相接,地面微颤,仿佛墙倒屋塌一般。
噔噔噔!
苗凤雄倒退几步。
咔嚓!
杨振脚下的大理石碎成了几块。
“好小子,再来!”
苗凤雄卯足了劲,又猛然冲了上来,抡杵便砸。
杨振当然不含糊,也运足了力气。
嘭!
杵掌再次相接!
围观者便觉得耳朵里打了一声闷雷,脑袋嗡嗡直响。有些功力低的,已经被震得七窍流血,晕死过去。
噔噔噔!
苗凤雄后退几步,来了一腚墩儿,降魔杵也撒手而出,径直飞出去十几米。
杨振完全双足没入地下,手臂微微颤抖,身体像过电一般,从手指尖麻到了脚后跟。
大寨主苗凤龙和老爷子冯四海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微微点头。
一力降十会!
单凭这份蛮力,就足以傲视武林了。更何况,如今是个青黄不接的武林。
有好事的土兵,把降魔杵抬了回来。
“小子,好大力气!看杵!”
苗凤雄耍起了三十六路降魔杵。
杨振抽出了寒光剑,剑影翻飞。不过,杨振却没有用寒光剑去碰降魔杵,都是躲着打。
三十六个回合过去,苗凤雄跳出战圈。
没招了!
嘭!
降魔杵往地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