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寨土司府,后山。
浑小子苗凤雄前往后山清风庵找姐姐苗风曦。
天黑路滑,蒿草丛生。
浑小子苗凤雄仗着皮糙肉厚。拖着降魔杵横冲直撞,不避荆棘,可苦了一身衣服。
走走停停!
五更时分,浑小子苗凤雄终于来到清风庵,遥遥看见姐姐苗风曦在演练剑术。
“姐姐!姐姐!”
苗凤曦收住招式,四下打量,看见了浑小子苗凤雄。
冲天杵小辫已然散了,东一根西一根飘在头顶。一身衣服撕成了碎布条,迎风飘摆。
见了这一副狼狈相,苗风曦又气又疼,秀眉微蹙,佯做不悦,轻哼道:“吆,这是打哪儿来啊?”
浑小子苗凤雄见姐姐生气了,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脑袋,轻声道:“打家里来。”
苗风曦可真生气了,心里埋怨哥哥,明明知道四弟浑浊蒙楞,还让他一个人夜里四处乱闯。
她哪里知道,浑小子苗凤雄在姐姐面前是听话的乖宝宝。在别人面前,那就是一根筋,打不疼,说不听。
“怎么大半夜的不睡觉,往山里跑。”
浑小子苗凤雄有些难为情,所以没开口。
“你不说,我可就走了呀。”说完,苗风曦作势欲走。
“一个小白脸子,没打赢!”浑小子苗凤雄吭哧半天,终于说了实话。
“吆,这是受委屈了呀,你想怎么的呢?”
“俺…俺想让他当姐夫。”
小舅子被姐夫欺负,不丢人。
苗风曦的脸瞬间就红到脖子根,一句话都没说,转身回屋了。
化外神尼虽然没有窃听的喜好,可她什么耳力,百米之外可闻蝇鸣!
化外神尼飘身出了房门,来见浑小子苗凤雄。
浑小子苗凤雄多大能耐,化外神尼能不清楚吗,那可是她手把手教的。
在当今颓敝的武林中,除了那些武学耆老,真正能胜过浑小子苗凤雄的不会有多少,更何况是年轻人。
莫非是新出道的少年英雄。
对于当今这个武林,化外神尼自然也有一番想法。当即来了精神,询问详细经过。
浑小子苗凤雄感觉丢人,不想说。
化外神尼何等精明,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你要是不说,为师无法指点你打败他。”
这句话可对了浑小子苗凤雄的心思,于是,将打斗的过程原原本本的说了一番。
化外神尼听完,倒吸一口凉气,那孩子能耐大啊,就是不知人品如何。
“你可知那人名姓?”
“小白脸子叫杨振!”
三个人,两个没印象,就记住一个杨振。由此可见,浑小子苗凤雄对杨振当真上了心。
化外神尼微微点头,准备下山暗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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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州城,东门外。
天光大亮,卷毛狮子依旧黑卧在地上,杨振则靠在马肚子上闭目养神。一个半时辰过去了,柳州总捕许大勇堪堪赶到。
许大勇大汗淋漓,吁吁直喘。那匹马也是遍体生津,一身泥浆,呼呼直喘。
卷毛狮子黑晃了晃大脑袋,满眼鄙夷之色。
杨振抬头看了看,微笑道:“来了,许总捕辛苦!”
许大勇抹掉了鼻子和嘴上的泥浆,叹息道:“不辛苦,不辛苦。心苦!”
卷毛狮子黑一路狂奔,尘土飞扬,弥漫三四里而经久不消。
许大勇在后面紧追不舍,虽说是望尘莫及,可也吸了一鼻子灰,活了一身稀泥。
结果发现,如果跟着后边那俩货,绝对能跑得了杨振。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白受一回罪,许大勇心里暗暗叫苦。
“等,还是走?”
杨振回头看了看,盟爷冯四海和应富贵还不见影,于是轻轻问了一句。
“等吧!”
许大勇,作为柳州总捕,虽然谈不上万众瞩目,但也是有头有脸的公众人物,如果就这样走进城去,不出一天,满城风云,以后还怎么出去混。
许大勇拿出一块毛巾,开始清理身上的泥浆,又把马擦了个遍,方才松了一口气。
蓦然回头,却发现那俩货正津津有味的看着,不由得脸上一红,催促道:
“等你们多时了,赶紧走吧!”
四人这才上马,直奔州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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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州,州衙。
州正徐文徽一夜没合眼,早就穿好了官服在二堂坐着呢。人口失踪的案子一起接一起,公案桌都快堆不下了。如果再不能告破,就只能上报镇抚司了。只是到了那一步,不仅影响政绩,而且显得无能。
镇抚司,大衍朝廷最高刑诉部门。
州官处理不了的案件,按例提交镇抚司。由镇抚司核实案情,不实则驳回,仍由州官处理。属实则具表上奏,由皇帝委派宣抚使前往查察。
而柳州州正徐文徽业已触及红线,所以百爪挠心。尽管如此,却未失去理智。
对于杨振在人口失踪案中所扮演的角色,也曾做过仔细推敲。最终决定还是在二堂会一会杨振。
徐文徽一见杨振,就是一愣。
杨振长得太周正了,眉如斜剑,目若朗星,鼻若悬胆,唇红齿白,面如冠玉,两耳朝怀。眉宇之间,散发着蓬勃英气。举止之间,吐露着浩然之风。
官断十条路,察言观色为第一。
徐文徽心中有所决断,但三推六问,还是必须的。
杨振偷眼观瞧,见徐文徽一脸正气,便毫不避讳,如实回答。
徐文徽手捋须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