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贵巷内,有两大侯府,宇文氏和独孤氏。这两座侯府虽然是对门邻居,但却形同陌路,甚至彼此仇视。
侯府重地,自然门禁森严,行人稀少,是以平日里冷冷清清。
然而,今日却一反常态。近千名武士浩浩荡荡的游行,自然引人热议。闲来无事的城中百姓,为了一探究竟,纷纷随行。
人越聚越多,全部聚集在巷子里,拥挤不动,喧嚣嘈杂。
起初,情况不明,独孤氏老侯爷心怀忧惧,已经做好了装死的打算。但是,当他发现兵部大司马带人前往宇文侯府时,捧须大笑,“宇文老狗,向来眼高于顶,鼻口朝天。今日老夫倒要看你如何应付!来人,上楼,看戏。”
独孤老侯爷来到门楼之上,命人打开门窗,沏上一壶岩茶,靠在太师椅上,翘脚看戏。
清风徐徐,茶香袅袅,好不惬意。
若宇文老侯爷看到这一幕,不知作何感想。
巷子口,来了一顶小轿,二十名官差,看着那拥挤不动的人群,不得不停住了脚步。
廷尉百里弘正正在闭目沉思,听见外面嘈杂的声音,不由得微微皱眉。他撩起轿帘,看到那比肩接踵的场面,陡然一愣。
“严明,去问问怎么回事!”
严明,廷尉府的外事主管,百里弘正的心腹管家,此刻正在轿前当引马。他听进了老爷的命令,当即跳下马来,前去打探信息。
“老人家,辛苦。可知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那位白胡子老头看了一眼严明,见他衣着华贵,便知身份不凡,于是微微一笑,“老头子也不是很了解,只看到兵部大司马带着武士们往这里走,我们便跟了上来。”
严明点点头,外围这些人都是瞧热闹的,根本不知详情。真正了解情况的,都在最里面。巷子里拥挤不动,寸步难行,只能就此作罢。
严明转身回到轿前,躬身施礼,“老爷,都是一些瞧热闹的,只是说兵部大司马以及近千名武士全部来此。至于其中细节,一概不知。”
百里弘正心思电转,以他对兵部大司马的了解,绝不会无的放矢。必定是觉察了其中的猫腻,前来宇文侯府索要慕容措。
想及此处,百里弘正微微一笑,这便是得道多助,失道寡助。若他一行人前往宇文侯府,未必能够将人要出来。但兵部大司马则不然,他有近千名武士壮声色,那宇文侯府只能吃瘪。
“严明,去后门。”
“是,老爷。”严明应了一声,翻身上马,一行人直奔宇文侯府后门而去。
宇文侯府,兵部大司马被请至东花厅,彼此见礼之后,分宾主落座。
兵部大司马抱拳拱手,开门见山,“老侯爷,本官无事不登三宝殿。本官有一门生名叫慕容措,可是在贵府中做客!”
兵部大司马主持武科场,所有上榜录用之人,皆可以视为门生,慕容措亦在此列。
他言称慕容措在宇文侯府做客,实则再提醒宇文老侯爷,现在交人,本官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予追究。
否则,伤了情面,本官也就只能公事公办了。
宇文老侯爷闻言,心中隐隐有些不安。那慕容措的确被宇文羡软禁在府中,日夜折磨,以报当日之辱。他为了长孙能够发泄掉心中的恶气,不仅没有制止,反而为其擦了屁股。
现如今,显然走露了风声。
兵部大司马亲自前来要人,无论交与不交,都会有些麻烦。
若是交人,以兵部大司马的脾性,必定翻脸不认人。届时,悔之晚矣。
若是不交人,来个抵死不认,搪塞过去,把那慕容措暗中处理掉。到时候即使他搜府,也会毫无所获。
两害相较取其轻。
宇文老侯爷瞬间打定主意,绝不交人。他料定兵部大司马没有国主的圣旨,绝对不敢强行闯府搜查。
“大司马,何出此言!那慕容措与老夫的孙子虽有龃龉,但却是擂台比武。莫非大司马认为我宇文氏输不起?挟私报复?哼!”
宇文老侯爷老脸一沉,故作不悦。
兵部大司马将宇文老侯爷的一切反应都看在眼里,此时心如明镜,那慕容措必定在侯府之中。
这老贼以为抵死不认便可以搪塞过去,今日便让这老贼见识见识本官的厉害。
“老侯爷,那总旗牌当着天下武士的面,指证老侯爷行贿五百两纹银,请其抹去慕容措的名号。老侯爷若拿不出有力的证据,恐怕会引发骚乱。唉!”兵部大司马摇头叹息,一脸无奈。
“这个……”宇文老侯爷眉心紧皱,陷入了沉思。
一时之间,东花厅内鸦雀无声。
宇文老侯爷满心纠结,但兵部大司马轻松惬意,欣赏起墙壁上的挂画来。
后宅,宇文羡所在的跨院,一棵槐树上绑着一人,光着上身,已经被打的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有两个小厮正在为这重伤之人擦拭身体,这并非出于善意,而是另一种折磨。
关键在于那水,并非是纯净水,而是盐水。
盐水淋在伤口上,犹如眼里进了沙子,那万蚁噬心般的痛楚,非一般人能够承受。
但是,那重伤之人却是牙关紧咬,一声不吭。
宇文羡手提马鞭指着重伤之人,趾高气昂,“慕容措,小爷不信你不叫,来呀,他伤的太重了,给他擦点药末!”
没错,这重伤之人正是慕容措。由于一时不慎,中了迷香,被掳到此处,受尽了凌辱。
宇文羡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