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官差手指触到异物,便知里面有怪,急忙把菜叶子扒开,骤然发现了一个脑袋,不由得为之一惊。
“嘶!”
他脸色一僵,继而双手用力,向下深深的掏了两把,瞧见这脑袋还好端端的长在肩膀上,才舒了口气。
原来,虚惊一场!
想想也是,翻出一个脑壳来,远比翻出一个死人来要恐怖的多。
官差稳了稳心神,一探鼻息,虽然气若游丝,但却平稳均匀。他一颗紧绷的心彻底放松,回头看向百里弘正,“大人,他还活着!”
“嗯!”百里弘正一直不错眼珠的盯着,闻言点点头,回头扫了两个小厮一眼,“你们两个受累,抬回去吧!”
那两个小厮早已吓得面无血色,闻言叫苦不迭。正所谓自家有苦自家知,以他们两个的现状,不让人抬回去就已经不错了,又如何能够抬得了箩筐。
不过,他们也只是有胆想,却没胆说出来,更甭提付诸于行动了。
他们两人相互搀扶着,挣扎着站了起来,哆哩哆嗦的向筐子走去。由于太过紧张,导致腿脚不利索,才走了一两步,便把自己绊了一跤。
“噗通”、“噗通”。
一条绳上的蚂蚱,倒下一个拽到俩。
两个小厮一上一下叠在一起,上面的这位有个肉垫子,只是闪了一下腰,无关痛痒。
但下面那位却倒了大霉,摔了一下,又被砸了一下,眼皮一翻,彻底晕了过去。
上面这一位勉强从同伴的身上挪了下去,哭丧着脸看着百里弘正,开始央求,“大人,您受累,把我们捎回去吧!”
“唉!这不买一送二吗。”百里弘正摇头叹了口气,只不过两个十七八的孩子而已,自己又何必跟他们较劲。
“来人,都抬走吧。”
说完,转身上了小轿,继续前进。
邪不胜正,自古皆然。并非能力不够,而是底气不足。
宇文侯府,东花厅。
兵部大司马倒背双手,看着墙上的一张张挂画,不时地偷眼观瞧宇文老侯爷,心中颇为好笑。这老家伙故作深沉,想必是在拖延时间。
然而,他并不在乎。即使他们把慕容措转移出府,他也有办法让他们把人交出来。毕竟,门外那近千名武士并非摆设,只要他引导舆论施压,宇文氏必定委屈求全。
“咳!”
陡然间,门外传来一声轻咳。一位老家仆端着茶盘走了进来,正是方才给宇文羡送信的那位。
他走到八仙桌旁,将茶盘放下,“老太爷,茶想必已经凉了,老奴来置换一下。您放心,不烫!”
宇文老侯爷当即会意,俗话说人走茶凉,这无疑是在提醒他,那慕容措已经送走了,让他放心。
宇文老侯爷得了定心丸,顿时气顺了,腰板也直了,他抬头看向兵部大司马,满脸堆欢,“大司马,老夫思虑再三,也想不出有什么证据能够辟谣。倒不如让那些武士前来搜府,若找不到慕容措,我宇文氏的清誉也就保住了。”
兵部大司马心中冷笑,他一无职权,二无谕令,岂能贸然带人搜查侯府。若宇文氏倒打一耙,岂非得不偿失。
“老侯爷,何必如此麻烦。本官岂能不相信您的为人,请您纡尊降贵,随本官到府门外走一遭,去见见天下武士,让他们瞻仰一下老侯爷的胸襟气度,他们势必会打消疑虑。”
兵部大司马嘴上如此说,但心中却没这么想,若宇文老侯爷与天下武士见了面,自己掌握了主动,那就由不得他了。
宇文老侯爷审视着兵部大司马,心中泛起一丝疑虑。他与兵部大司马虽然不熟,但却深知其为人。
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那副刚正不阿,嫉恶如仇的秉性,岂会如此好说话。
事近异常则为妖,不可不防!
“唉!大司马有所不知,最近老夫身体不适,腿脚有些不便,恐怕……有心无力啊!”
“嘿!这老东西……”兵部大司马暗啐了一句。
一时之间,又僵住了!
宇文老侯爷托词腿脚不便,让兵部大司马没了主意。他总不能强行把宇文老侯爷扛出去,那岂不成了绑架了!再说,未免太失分寸了。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现在兵部大司马当真是有心无力,但也不能虎头蛇尾,就此灰溜溜的回去。
真要这么办,甭说无法跟那近千名武士交代,他也无法向自己的良心交代。
毕竟他信誓旦旦的来救人,如今人没救到,岂能半途而废。
宇文老侯爷端着茶杯,心里那叫一个爽,像泡了一个热水澡似的,浑身毛孔都散发着愉悦的气息。
“大司马,莫急!坐下喝杯茶,去去火气!”
听了这句话,兵部大司马恶心的想吐,他强压心中的不适,似笑非笑地看着宇文老侯爷,一语不发。
既然言语机锋不利,那便比比承压能力,他不相信宇文老侯爷心里没鬼。不过,还要诈他一下。
“老侯爷都不急,本官又何急之有!此时,贵府前后都围满了人,若不及时遣散,恐怕惹人非议。”
宇文老侯爷闻言,如坐针毡,猛然站了起来。刚刚老家仆说送走了慕容措,他便以为高枕无忧,为此还沾沾自喜,挖苦讽刺。
然而,百密一疏。如今将人送了出去,被抓个现形,岂非不打自招。
早知如此,还不如将那慕容措直接藏在府里。但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
兵部大司马见状,瞬间确定他们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