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逻英虽然是他的侄儿,但他却视如己出,从小便带在身边,亲自教导,传其武艺,教其谋略。瞿逻英陪伴自己的时间,远超父母,以至于自己那兄长忿忿不平,时常抱怨说:老来得子,却被你霸了去。
而瞿逻英并没有令他失望,天资聪颖,悟性奇佳,无论是武艺还是谋略,都能够做到举一反三。
瞿逻英勤奋好学,孜孜以求;而瞿逻代战老心大慰,倾囊而授。完全可以说,他把所有的心血以及期望都倾注在瞿逻英的身上了。
然而此时此刻,他亲手培养出来的侄儿,却站到了他的对立面,这让他情何以堪!一时之间,他心神恍惚,似乎又回到了过去那段朝夕相处的日子。
瞿逻代战打量着瞿逻英,头戴亮银盔,身穿亮银甲,外罩素罗袍。怀抱画杆方天戟,坐骑夜照玉狮子。五官端正,英气勃勃,不愧是瞿逻氏的未来之星。
现在,瞿逻英长大了,有了自己的信念和立场,这本是好事。但是,这也意味着瞿逻英从此鹰击长空,不会再栖息于他的羽翼之下了。
一时之间,瞿逻代战心中更是百味陈杂。不知是失落,还是欣慰,亦或是两者都有。
瞿逻英看着瞿逻代战,心中也不是滋味儿。这可是自己的亲叔父,从小手把手教他习文练武,研读兵书战策的亲叔父。而今,自己却站到了叔父他老人家的对立面,岂不是让叔父他老人家失望寒心。
但是,自己选的是忠君体国,朔本正源,乃是历代祖宗们都坚持的大道。
而叔父他老人家却附逆大将军王赫连海,阴谋造反,背离了祖训。
而且,即使是事有所成,恐怕也难逃春秋铁笔,昭昭史书。
“唉!”瞿逻英叹息一声,抱拳拱手,“叔父在上,侄儿甲胄在身,不能全礼,望乞恕罪。”
“哈哈哈!”瞿逻代战放声大笑,“好小子,没想到我们叔侄会有对立沙场的一天。既然立场不同,自然难免一战。也好,就让本将军考究考究你的武艺长进了多少。”
瞿逻英脸色一暗,他着实不愿意跟叔父动手,无论谁受了伤,心里都不会好受。身体上的伤好医治,但心里的伤却难以愈合。因此,他必须做最后的努力,劝说叔父收手。
“叔父,我瞿逻氏自高祖始,忠孝节义,以此传家。而叔父今日之举,却是有违祖训,还是收手吧。”
“哼!”瞿逻代战脸色一沉,冷哼了一声,“小子,最后再教你一句:时间的战车,滚滚不息。所有陈旧的规矩,都是用来打破的。不破,则不立。唯有打破旧的规矩,才能奠定新的规矩。”说到此处,他瞪了瞿逻英一眼,继续道:
“小子,你若不能明白这个道理,一直墨守陈规,又如何当得起瞿逻氏未来之星,又如何引领族人恢复先祖荣光!多说无益,来,动手吧!”
瞿逻英顿时醍醐灌顶,对着瞿逻代战微微一笑,“既如此,就在这两军阵前,就让这衮衮诸公,来见证我们瞿逻氏的崛起吧。”
“说得好!”瞿逻代战大笑一声,手持三亭大砍刀直奔瞿逻英。瞿逻英爽朗一笑,挥动画杆方天戟接架相还。
这正是未来之星赴国难,单人独骑对三千。初入沙场叔侄斗,誓将瞿逻美名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