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蓄谋已久的政变,随着赫连海的死亡而偃旗息鼓,但它所带来的种种影响却久久的不能平息。
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
赫连海一死,依附于他的那些中小氏族趁朝廷还没有来得及清算,便第一时间跳出来撇清关系。随后对其进行口诛笔伐,一副恨不得食肉寝皮的嘴脸。
对此,朝廷不置可否。毕竟这些中小氏族实力太过弱小,随便出动几营人马就可以将其一网打尽。再说,朝廷所的注意力都在那些大氏族,根本无暇他顾。
固然,这些中小氏族赢得了舆论,但却进入了皇室的黑名单,彻底失去了发展的机会。
此时,西夏城中,无论是朝臣府邸,还是百姓之家,不管是茶馆酒肆,还是街头巷尾,都在忙于声讨赫连海,甚至连海赫连氏也犹如过街老鼠一般,人人喊打。
但是,有一些开明的政治家敏锐的意识到了一种变局。赫连氏的倒台,会引发一种新的争端。一个旧的辅政势力倒台,必定会有一个新的辅政势力上位。对于辅政这个位置,会有许多氏族削尖脑袋去争取。
如果说政变是一种暴力的强势洗牌行为,那么,现在即将迎来的便是平缓的暗箱洗牌行为。
之所以称其为暗箱洗牌,是因为这是一种看不见的交锋,一如平静的水面下,那看不见的激流暗涌。这一场交锋虽然只有勾心斗角,不会流血牺牲。但是,它更加波谲云诡,难以控制。
在诸多氏族忙于站队的时候,皇宫内却宁静祥和。
太后宫中,耶律太后和栗木狩两人相拥而泣。
一直以来,赫连海犹如一座大山悬在他们头顶,让他们谨小慎微;又像堵在他们心头的一块巨石,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现在,他们终于摆脱了赫连海这个噩梦,有一种扬眉吐气的感觉。
对于耶律太后而言,报了杀夫之仇,儿子从此独揽朝廷大权,她那老父亲在天之灵也能瞑目了。从此,她将彻底放心朝廷大事,可以颐养天年了。
对于栗木狩而言,他报了杀父之仇,从此独揽大权,可以一展雄风,实现自己的政治抱负。因此,心旷神怡,满心喜欢。
正值此刻,门外来了一人,一身武士打扮,头戴三闪王冠,身穿紫色蟒袍,腰胯御赐宝剑,正是奉诏而来的貉王、领京营殿帅、左卫将军栗木貉。
内侍见到栗木貉到来,转身便想到里面去通报,却被栗木貉一把拽住了胳膊。栗木貉朝着内侍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乱动,这才松开了手。
此刻,在栗木貉眼中,没有太后与国主,只有母亲和儿子。这种画面太过温馨,以至于他不忍打扰。他清楚地记得,自先王驾崩的那一刻起,这种画面就再也没见过了。
栗木貉犹如忠诚的侍卫一般站在门外,静静的看着屋内的母子二人,不知不觉的流下了眼泪。他曾经发誓用自己的生命守护这对母子,如今他做到了。虽然在这一场惊变中,他的作用微乎其微,而且险些酿成大祸,但终究是平安的度过了此劫。
许久之后,耶律太后和栗木狩才松开了彼此,见栗木貉站的笔管条直,不由得心生感动。
耶律太后平复心情之后,对着外面说道:“阿貉,你进来吧。”
栗木貉闻言,急忙将自己的配剑解下来交给内侍,这才走进屋中。他双膝跪倒在地,恭敬道:“阿貉给母后请安,祝母后青春永驻。”
“起来吧。”耶律太后终究是女人,被这一句青春永驻都得眉开眼笑。
“谢母后!”栗木貉站起身来,转头看向国主,再次跪了下去,“微臣参见国主,万岁,万岁,万万岁!”
“王兄请起!”栗木貉亲自搀起栗木貉,攥着他的手腕,继续道:“都是自家兄弟,何必讲这些虚礼。”
“谢国主万岁!”栗木貉有自知之明,他虽然也姓栗木,但终究只是义子,而并非亲生。国主虽然视他为亲兄弟,但他又岂能而罔顾君臣礼仪。
“阿狩,阿貉。你们都坐下,母后有两件事要交代你们。”耶律太后看着这两个义兄弟,面带微笑,满十分祥。带他们两人坐下后,耶律太后叹息道:“阿貉,有些事情本不想告诉你,但母后却不能为了留下你而自私。对于你的身世,你可曾暗中打探过,又了解多少?”
栗木貉闻言,脑袋嗡地一声,他脑海中的记忆都是从十岁开始的,至于之前的,他一无所知。固然,他想要去打听,去了解自己的身世以及过去,但是却不知从何处查起。
因此,直到现在为止,他依旧活得不明不白,听见耶律太后骤然提起他的身世,顿时心潮跌宕。
“母后,阿貉只有十岁后以后的记忆,至于身世如何,一无所知,也无从查起。”
耶律太后点点头,“其实,你姓端木,名钺。乃是故太尉端木辛的儿子。那一年,太尉府被屠戮殆尽,你是唯一的幸存者。”
经过耶律太后的讲解,栗木貉,也就是端木钺才明白了自己的身世,以及没有十岁之前的记忆的原因。
原来,端木钺十岁那年,太尉府被屠,他被父亲打晕并藏于书房中的暗阁内,才躲过了一劫。事后,廷尉府勘察现场,误触了机关,才发现了昏迷之中的端木钺。
当时的廷尉乃是耶律太后的叔父,耶律老太师的亲弟弟,他感觉这端木钺有些棘手,便与耶律老太师商议如何处理。最终,耶律老太师决定把端木钺偷偷带进了宫中,交由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