梆梆梆!
齐平侯府侧门外,伍长叩打门环。之所以叩打侧门,乃是朝廷规制,侯府正门唯有府中主人或者贵客方能通行,他只是一个小小的伍长,哪有那个资格。即使是身后这位孙大少,靖州州正的亲儿子,也没有这份殊荣。
门房内执勤的是一位老家仆,大概五十左右。因为上了年纪,睡得很沉,并没有惊醒。
孙止戈晃了晃脑袋,为了提神,不至于晕倒,他只好不停的咬舌尖。见伍长那文绉绉的动作,恨不得自己过去敲门。但是,他站着都打晃,更何况走路了。
“你打更啊,能不能用点力气,再敲!”
伍长深感无奈,此地乃是侯府,规矩大得很,如何敲门都是有要求的,若胡敲一通,轻则挨顿板子,重则充军发配。不过,现在有孙大少在这里,他心里或多或少有了些底气。
“唉!舍命陪君子吧。”伍长心里叹息一声,攥紧拳头,在门板上猛捶了一通。
砰砰砰!砰砰砰!
宁静的夜晚,这巨大的敲门声不仅惊醒了门房中的老家仆,也惊醒了其他人。
比如二爷苗凤鹰,三娘苗凤曦,四爷苗凤雄,以及坏事包杨二和柳州九龙等人,他们都是功力深厚之辈,虽说隔了两进院子,但却第一时间醒来。
“来啦!”门房内传出一道苍老的声音,继而,门锁哗啦啦一声响,侧门豁然大开。
一位须发花白的老人家,举着灯笼,慢慢地走了出来。天又黑,眼又花,他并没有看见外面的人。
“谁敲门?”
“老人家,我敲门。州衙孙大少在此,要见小侯爷,快去通报吧!”伍长伸手在老家仆面前晃了晃。
“小侯爷已经走了半个月了,音信皆无!”
伍长回头看向孙止戈,“孙大少,听见没有,小侯爷不在府中。”
孙止戈脑袋嗡的一声,摇晃了两下,险些栽倒。杨振不在府中,这可如何是好!
孙止戈咬破舌尖,感受到钻心的刺痛,才精神了些。
“现在府中谁管事?”
老家仆愣了一下,说道:“老侯爷在,但他不管事。现在府中所有的事情都由……二总管处理。”
老家本想说少夫人,但是转念又一想,只是定了亲,却没有过门,称为少夫人有些不妥当。于是,便改了口,说二总管管事。
“老人家,出了什么事?”
陡然间,有一道声音从院中传出,老家婆仆回头一看,原来是二总管到了。
“二总管,门外是州衙孙大少,他要找小侯爷,还问府中谁管事?”
坏事包杨二闻言一皱眉,听师叔提起过,州衙孙大少和师叔义结金兰,那就是自己的盟伯父了。深更半夜跑到齐平侯府来,必定发生了重大事故。
坏事包杨二躬身施礼,“原来是盟伯到了,小侄有礼了。夤夜到访,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孙止戈闻言一愣,弄了个大红脸,他也只是二十几岁,何时有这么大个侄子。猛然间,他想起了杨振曾经提过的一个人。
“你可是……杨二。”他本想说坏事包杨二,但却说不出口,于是便把那三个字略去了。
“正是小侄。”坏事包杨二微微一笑,见到孙止戈那副样子,他岂能不知他的心思。
孙止戈心中暗想,既然杨振不在,告诉这个杨二也可以。毕竟杨振曾经说过,此人不仅武功好,而且谋略高。
“杨驸马和公主及一双儿女在四明山遇到山贼,形势危急。巡防营业已前去营救,但终究投鼠忌器。因此,我本打算感谢你们小侯爷,让他潜入贼窟解救人质,奈何他却不在,你有没有办法?”
坏事包杨二闻言脸色骤变,杨驸马乃是师叔的生身之父,如今身陷贼巢,他们必须前去搭救。
“盟伯放心,现在府中有很多武林高手在,自然可以救出杨驸马一行人。”
孙止戈闻言松了口气,紧绷的神经瞬间放松,一阵倦意袭来,他强打精神说道:“记住,靖州北十里,四明山。”说完,直接靠在马身上,昏睡过去。
坏事包杨二为之一惊,一个箭步窜上前去,将孙止戈搂在怀中,探查过鼻息和脉搏,才彻底放了心。
看了一眼孙止戈,坏事包杨二心生感慨,这盟伯够可以的,为了送信把自己累成这样,而且为了不昏睡过去,一直咬着舌尖。
坏事包杨二把孙止戈抱进府中,扯着直接喊了一句,“兄弟们抄家伙紧急集合!会骑马都出来!”
以柳州六龙为首的二十名师兄弟,本来就在支着耳朵听着,惊闻坏事包杨二的叫声,一个个穿戴整齐,全部跑到庭院中站得整整齐齐。
二爷苗凤鹰和浑小子苗凤雄也穿好衣服携带武器走了出来,当然,还有苏绮雪的那四名护卫和三个侍女。
至于三娘苗凤鹰则陪着嫂子,并没有出来。再说,她一个没过门的媳妇,三更半夜的还是不抛头露面为好。虽说江湖儿女不在乎这些,但毕竟这里是齐平侯府,而不是一般的地方。
二爷苗凤鹰看了看坏事包杨二怀中抱着一个人,不由得为之一愣,“小二,发生了什么事?”
“杨驸马和公主以及一双儿女被山贼掳去,我们要去救人!”
坏事包杨二把孙止戈的话重复了一遍。
二爷苗凤鹰心中一惊,这可不是一件小事,杨振的生身之父有难,自然不能袖手旁观。而且,有必要让三妹也走一遭,以表孝心。
想及此处,二爷苗凤鹰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