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县令,道圣和儒圣三人哪一个不是心明眼亮之辈,瞬间便猜透了杨振的用意。
突经巨变,还能保持头脑清醒,条理清晰,三人不得不挑大指暗赞。
杨振心思电转,又想起一事,如此惊天惨案,如过不及时上报,恐怕会被问责。
“葛县令,以我之意,还是给州正上一道密函,讲明原委,我也会写一封密信,一并送往州衙。”
葛县令点头称是,这是最好的办法。既不会引发骚乱,也不会因为欺瞒朝廷而获罪。
毕竟,事关一百多条人命,足以称得上惊天动地了。更何况,侯府重地,关乎朝廷颜面。
“唉!”杨静长叹一声,面色晦暗,内心不堪其忧。
“小子,你叹个什么气啊,十几年的养气功夫白练了。”道圣有意开解,于是顾左右而言他。
“二位师父,这可是一百五十条人命,不知有多少家庭因此支离破碎。再说,这么多尸体,岂能不处理。但是,那么多棺材抬进府内,又怎么不引起轰动。”
杨振想要找个万全之策,两全其美。但他心中哀恸,才思不像之前那般敏捷。
一时之间,他也想不出任何对策。因此,他只能向两位师父求助。
道圣和儒圣对望一眼,从彼此的眼睛中看出一丝无奈。
虽然,旁观者清!
但是,这是一百五十条人命。若死者只是十几,活着二十几,他们还可以想办法搪塞过去,让齐平县的百姓不至于恐慌,骚乱。
奈何,没有如果!
事实已成,无法扭转。
即使是儒圣老谋深算,也想不出任何良策以策万全,就甭说道圣了。
“……”葛县令欲言又止。
杨振眉毛一扬,“葛县令有什么就说吧,不要吞吞吐吐的。”
“小侯爷,本县有一个问题和一个建议,不知当不当讲。”
杨振颇为诧异的看了葛县令一眼,看他这幅慌乱的样子,难道还有什么主意不成?
“现在这个关口,即使不当讲,讲来又何妨。”
葛县令如奉圣旨,当即说道:“小侯爷,本县觉得可以购买棺木,在府内做成棺材,将他们装殓起来。”
说到此处,他偷眼观瞧杨振,见其脸色没有任何不悦,胆子便大了些,“小侯爷,这个函文该怎么写,还请小侯爷示下。”
杨振明白葛县令的顾虑,他也有这种顾虑。毕竟侯府被血洗,必定要给出一个说法。
显然,这是一场仇杀。
即使如此,对于仇家的信息该如何来书写,这是一个技术活。
想及此处,杨振骤下决定,“葛县令,照实书写便可。”
说完,扭头看向道圣和儒圣,问道:“二位师父,可知那些黑衣人来自何处?”
“知道,天煞门,一个神秘组织。西夏白虎堂便是其中的一个堂口,这次出手的,应该是玄武堂。”儒圣将自己掌握的所有信息一一列举出来。
杨振听得明白,微微点头,“葛县令,可听清了,就如实写。不过,对于天煞门,你只写神秘江湖势力便可。至于其他,便由我来书写。现在,我们便去书房。”
说完,一行人直奔书房。
书房内,杨振并没有书写公函,执笔的乃是儒圣。毕竟,无论是对事实的掌握,还是言辞机锋,杨振都不及儒圣半分。
儒圣一挥而就,将天煞门的组织架构以及政治目的罗列的十分详尽。
当然,对于天煞门乃是朝廷禁武令下被屠人员的后代和亲友,以推翻朝廷为己任这一目的,大多源于儒圣的推测,但也有据可依。
儒圣之所以如此书写,乃是为了再次警醒朝廷,一纸禁武令,将许多忠君爱民的武林人士,便成了仇视朝廷,意图谋反的人。
当然,儒圣只是客观的叙述,对于天煞门是善是恶,他便没有进行批判。
对于天煞门如何对齐平侯府下手,只说是以杨振为首的武林人士极力主张亲善朝廷,遵法守纪。而天煞门怀恨在心,为了打击报复杨振,故而血洗齐平侯府。
儒圣想要看看,朝廷对于此事如何对待。对于杨振入西夏、灭赫连之事,到底是奖赏是处罚。那些因循守旧的老臣们会不会不顾朝廷存亡,依旧揪住杨振不放。
不多时,公函写完,葛县令委派一名衙役直奔靖州城。
而此时靖州城依旧沉浸在喜庆气氛中,根本就无从知晓齐平侯府发生的事情。
清和酒楼三楼那间包厢中,那位舵主依旧在坐等消息。
此地距离齐平侯府也就一个时辰的路程,二十几人刺杀手无缚鸡之力的两个老人,根本不需要多长时间。
但是,如今已经过去了五个时辰,依旧不见回信。虽然他相信殷香主的能力,但终究难免有些担忧。
毕竟,计划远远赶不上变化。
虽然他们探知齐平侯府没有武林高手,但谁也不能保证在他们抵达齐平侯府前,会不会有新的变化。
梆梆梆!
一阵急切的敲门声打断了舵主的思虑。
舵主立即窜到门前,一把拉开了房门。看清来人之后,不由得为之一愣。
“你是何人?不知有何事?”
来人乃是一名农夫打扮,三十多岁,面皮白净,双目滴溜溜乱转,透着精明。
“舵主爷,小的的乃是一名暗桩,负责齐平事宜。贸然违制求见,着实因为出了大事。”
舵主闻言一皱眉,按规制,一般暗桩之类的梢探对香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