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御书房。
太子和睿王联袂前来交旨,之前老皇帝英宗让他们商议的事情已经有了结果。
“父皇,老太傅和六部尚书虽然有些穿凿附会,不该叨扰圣听。但事关他们的孙子,难免失去方寸,情有可原。因此,儿臣建议派员前往查察,以安其心。”太子回奏道。
老皇帝英宗闻言颇为诧异,以太子的为人,能够出如此中肯的话,着实令他意外。
莫非……这孩子长进了?
最了解太子的并非英宗皇帝这个做父亲的,而是睿王这兄弟兼对手。
睿王用余光扫了太子一眼,看来……太子背后有位能人在为其出谋划策。能让他言听计从的,应该是太子詹事甄平了。
刹那间,睿王猜测出事情的原委,足见其思维敏捷,不愧称之为“睿”。
古书有载:英明神武,曰睿。
他被老皇帝英宗封为睿王,着实耐人寻味。
老皇帝英宗盯着太子看了片刻,陡然道:“睿王呢,你是什么看法?”
“回父皇,皇兄言之有理。不过,兹事体大,不宜宣扬,必须委派一名干练之人。”睿王恭声道。
老皇帝闻言,心中暗赞。睿王言之在理,现在两国正在会武,可谓八方云集,下共襄盛事,绝对乱不得。
“依你之见,该派何人前往查察?”
睿王早已成竹在胸,听闻父皇问起,当即回奏道:“父皇,儿臣举荐一人,镇抚司副使李清频忠君体国,为人干练,才堪大用。不过,还请父皇圣裁。”
“镇抚司副使李清频?”老皇帝英宗心中暗思,陡然想起,此人过于刚直,一向洁身自好,不涉党争,因此饱受排挤。当然,非要他是哪一党的,那便是皇帝一党。
此人,倒是可以用。不过,此人执法虽然公允,但却过于严苛,需要鞭策一番。
“父皇,儿臣以为不可。那镇抚司副使李清频为人刻薄,与老太傅等人更是不对付,让他负责此案,恐怕……”
太子的话并没有完,有失偏颇或有失人心之类的话,他不敢。当然,他相信以父皇的精明,绝对会明白自己的未完之语。
老皇帝英宗当然明白太子的意思,无非落井下石罢了。刚刚对他有所改观,还以为长进了。然而,结果,却是令人更加失望。
可见,没有希望,就没有失望!
世间之事,大抵就是如此了。
他看着太子,愣了半,陡然问道:
“看,你想要推荐什么人?”
“回父皇,儿臣以为……大理寺司刑少卿兼任镇抚司使尤士贵可以担此重任。”
太子之所以推荐此人,一来是连襟,交从甚厚。二来是他那老岳父大理寺正卿于士英极力推荐,他抹不开的面子。
老皇帝英宗闻言大为不悦,睿王荐人以能,而太子却任人唯亲,这差距,当真是不可同日而语啊。
果然,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老皇帝英宗纵然不悦,但却没有表现出来,沉吟片刻,道:“宣……尤士贵、李清频,御书房见驾。”
既然有两个人选,自然要把他们两人召来比比,看看谁更合适。
当然,他意属李清频,毕竟李清频乃是办实事的人,从不涉及党争。之所以要比试一番,只不过是为了保全太子的颜面罢了。
尤士贵和李清频接到圣旨后,即刻入宫觐见。
尤士贵因为事前与岳父于士英通过气,故而心知肚明,知道必定是为了七位太学生被绑架之事。因此,他底气十足,毫不担心。
反观李清频则不然,他不知皇帝为何召自己入宫,因此惴惴不安。虽然他问心无愧,奈何威惶惶不可测。
两人各怀心思,同时步入御书房,恭恭敬敬跪倒在龙书案前,山呼道:
“臣,尤士贵,参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臣,李清频,参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免礼平身。今日传两位爱卿来此,是有事情要议一议。太子,睿王,把详情向两位爱卿讲述一遍吧。”
完,两眼一闭,开始养精蓄锐。
太子拉着尤士贵到了左边,轻声低语。
而睿王则同李清频到了右边,把事情简略扼要地讲了一遍。
李清频终于理清了头绪,原来如此,自己白担忧一场。他还以为自己哪项工作不到位,又或者无形中得罪哪位爷了呢。
李清频心中压力消散,顿时头脑清明,稍加思索,对于如何奏对,已然成竹在胸。
陡然,老皇帝英宗睁开了眼睛,扫视四人,见他们躬身而立,想必是已经商量清楚。他看向尤士贵,“尤卿,若委派你去处理此事,将如何处理啊?”
尤士贵斜了李清频一眼,威胁蔑视之意,展露无遗。他乃大理寺司刑少卿,又兼任镇抚司使,自然要比镇抚司副使李清频高上一头。
他对着老皇帝英宗躬身施礼,回奏道:“陛下,臣以为此事既简单又艰难。之所以其简单,因为有这一封书信在,完全可以核对笔迹。之所以其困难,是因为大海捞针。不过,绑架的目的无外乎两种,其一,图利;其二,报复。”
“据此信中内容分析,倒像是威胁。只要弄清老太傅以及诸位尚书大人与什么人产生过龃龉,无论直接与间接,都可以缩探查范围。”
老皇帝英宗心中冷笑,尤士贵的目的很明显,明里暗里给齐平侯府扣帽子,当真用心险恶。因此,他点点头,未置可否。转头看向李清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