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州州衙,公堂上,靖州州正孙振邦跪在当中,心里很是郁闷。想他堂堂一州之正,最近却成了磕头虫。
先有驸马公主,后有禁卫军大统领,现在又来了一个皇命钦差,镇抚司副使李清频。
这一个个朝廷大佬,他是既惹不起,也躲不起,只能小心伺候着。
大统领周坤还好说,性情耿直,没那么多计较。不过这李清频究竟什么性情,他一无所知。唯恐举止失当,更加谨小慎微。
镇抚司副使李清频手捧圣旨,朗声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有太学生在靖失踪,疑似被人绑架,故委任镇抚司副使李清频为皇命钦差,赴靖查察大案。靖州所有官员皆受节制,钦此!”
“臣,孙振邦领旨谢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靖州正请起。”李清频收起圣旨,亲自搀扶孙振邦。
“谢钦差大人。”孙振邦站起身来,垂手而立。
“哈哈哈”,李清频看着孙振邦局促不安的样子放声大笑,他拍了拍孙振邦的肩膀,微笑道:
“孙大人不必如此,你我同朝为官,一在京畿,一在地方,何来上下之分。此次奉旨而来,还望孙大人能够鼎力相助。”
“当然”,孙振邦满口应承,话风一转,继续道:“钦差大人,此事由大统领周坤全权负责,下官所知并不多。倒不如请大统领前来,商议此事。”
李清频微微点头,他当然知道大统领周坤奉皇命保护太学生,这太学生被绑架一事,本就是他的职责,和他商议处理,也是应当。
“孙大人言之有理,却不知大统领身在何处?”
“回钦差大人,大统领率领众太学生从现在齐平祭拜恒公,距此只有十里之遥,想必午后必归。大人且随下官去二堂休息,静候大统领回转便是。”孙振邦回道。
“嗯……”李清频思虑片刻,“好吧。”说完,同孙振邦一同去了二堂休息。
而此时,大统领周坤正带着三百太学生瞻仰恒公事迹。这些太学生都是王公贵胄,文武朝臣之后,对于当年那一段故事,熟之能祥。
但是,故事终究是故事。从书本史料上看来地,终究缺乏那种韵味。
而今,前来祭拜恒公,犹如身临其境。那种虽千万人吾往矣,舍我其谁的豪气;那种独对敌军,坦然自若地胆气,令他们为之侧目。
尤其是见过两国会武之后,他们的视野早已开阔,书生意气,挥斥方遒,怎能不心驰神往。
莫说他们,就连大统领周坤也是气血沸腾。他乃一介武夫,想想那种场面,很有代入感。可惜,生不逢时。要是他生在那动乱年代,也来这么一手,岂不是很拉风。
“你们可知我大衍为何没有‘公子’一称吗?”骤然,有一位少年打破了沉默。
“此事何人不知,没瞧见这里写的清清楚楚,‘自我恒公西去后,天下无人敢称公’。这可是太祖爷亲笔题词,天下何人不知,谁人敢违?”另一位学员说道。
……
周坤听见这群太学生喋喋不休的议论声,心里很不耐烦。文人就是酸腐,说几句话就冒酸,还是他们这些武士爽快。当然,恒公除外。
不过,能够做到恒公这份上的,又有几人呢。
“都抓紧,此次来齐平的主要目的就是祭拜恒公,虽然老周只是护行大臣,但也有个要求,至少要对陛下有所交代,不能白来一回。回去之后,都给老周写一篇文章出来,交给你们的少傅。”
周坤话音刚落,这三百太学生顿时没了兴致,一个个愁眉苦脸,跟吃了死苍蝇一般。此次来齐平,本以为是逃离苦海,哪曾想,这大统领整出这么一个幺蛾子。
写一篇心得体会,三百人不能雷同,何其难也。
“这看也看过了,就打道回府吧。”周坤一声令下,带领三百太学生回转靖州城。齐平侯府刚刚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们又何必再去叨扰,因此便直接回转靖州城。
这三百太学生来时昂首阔步、兴致勃勃,而回去的时候,却是垂头丧气、败兴而归。
周坤看到这一幕,心里不停地偷笑。还是老周机灵,给他们支应了一个差事。否则,这一路上,喋喋不休的,老周的耳朵岂不要饱受摧残。
刚刚走出苑门,正撞见杨振,禁卫军大统领周坤带领三百太学生拜祭恒公祠,他们作为恒公后人,岂能置身事外不靠前。
因此,在得到信息后,杨振便亲自赶来,还未进入文苑,却发现大统领周坤带领三百太学生已经祭拜完毕,出了苑门。
杨振闪在一旁,问道:“大统领,既已祭拜完毕,当过府用膳,请随我来吧。”
周坤一摆手,“小侯爷,老周便不打扰了,等完了这趟差事,有时间定去叨扰。”说完,径直走了。
杨振何等精明,当即听出了周坤言中之意,他身为太学生的护卫大臣,而自己又涉嫌绑架太学生,他自然要避嫌,不宜和自己产生太多的纠葛。
既然如此,杨振也不好过于强求,只能目送周坤一行人离开。
回转侯府之后,杨振本想回房,却骤然听见一声鹰啼。他抬头看去,正见一只神鹰飞来,盘旋于侯府上空,久久不肯落下。
这只神鹰正是风鹰,从京城回转,见到杨振这个魔王在院里,便不敢落下。它之所以出声叫,引亢高歌,就是在向道圣和儒圣示警,告诉他们鹰爷回来了,让他们把这个魔王关起来,免得再给鹰爷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