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致远看了看他,无奈地说道:“你真的能做到不炒短线?算了,我今天买了长江实业,你要买就去买,买了最好别动,两个半月后再卖掉。吶,这话要是传入第三人的耳朵,你肯定会有倾家荡产的麻烦,明白吗?”
说完,他也不管人家听进去没有转身就走。
走了五分钟,后面仍然有人紧紧跟随,他没好气地转身叫道:“你这人有完没完?咦,你是谁?”
跟在后面的不是吴老三,而是一位二十来岁、戴着眼睛、斯斯文文的小伙子。
“我...我叫叶惟生,我没有恶意,只是想告诉你,有人在跟踪你。”
“不就是你跟踪我吗?”
“不是不是,真的,这几天都有人跟着你。只是见你跟人谈话,这才走了。”
陆致远见他说话诚恳,也就信了。
“是什么样的人跟踪我?”
“膀大腰圆的,像保镖,前几天还有个娘娘腔也来过。”
陆致远点头,不用想,八成就是迈克指使的。
他看了看旁边的金凤茶餐厅,说道:“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我叫陆致远,请你喝一杯吧,如何?”
“真的吗?那太好了,正好向你请教请教。”
陆致远摇摇头,带他进了茶楼。
饮茶,在英吉利是与大宪章、双层巴士并列的“国宝”。因此在香港,茶茗自然也就成了餐前必备的饮品。
值得讽刺的是,当年,中国向英国输出健康的茶叶,英国却向中国输出有毒的鸦片。
上了二楼,两人靠窗而坐,视野开阔。
陆致远问道:“吃点什么?”
叶惟生朝周围望了望:“这里可是与镛记酒家、陆羽茶室齐名的茶餐厅,来这里自然是吃丝袜奶茶和菠萝包了。”
陆致远依言点单,然后说道:“首先声明,不要再说什么股神什么请教,我是真的不懂股票,全是瞎蒙。你这样乱叫,我会死得很快。”
叶惟生笑了笑道:“好吧,你这么谦虚,那我不叫就是。对了,你觉得这行情会有多久?”
这时服务员端了奶茶和菠萝包以及凤爪、虾饺过来。
陆致远边吃边问道:“你觉得还有多久?”
叶惟生认真想了想道:“我觉得不会超过半年,因为太疯狂了,这肯定不对。”
陆致远吃了一惊,这小子可以啊,八九不离十,“你是做什么的?”
“我是芝加哥大学经济学系毕业的,刚回香港,准备看看,还没工作。”
“你家里没建议你做什么工作吗?”
叶惟生苦笑道:“我家里才不会管我呢,他们的关注焦点都在老大和老二身上,只有我是庶子,你明白吗?”
陆致远嘴里塞了个虾饺,点点头一口咽下,“你家是做什么的?”
“地产、酒店、玩具、皮箱等等,反正乱七八糟的都做。”
“皮...皮箱?你家做皮箱?”
叶惟生点了点头道:“做啊,不过生意不好,职员不多。怎么?你对这个有兴趣?”
“暂时没有,了解而已。”
“你还没告诉我股市行情会怎么样呢?”
陆致远谨慎地答道:“这么说吧,我比你更悲观,先做完这两个月再说吧,最好收手去干点别的。”
“这样啊,那我得好好想想了。”叶惟生陷入了沉思。
“好了别想了,吃吧。”
过了一会,陆致远见叶惟生吃得津津有味,忍不住问道:“你家的皮箱公司在哪里?只售本地吗?”
“嗯,不大,所以只在香港卖,厂子在土瓜湾。你要有兴趣可以找我大哥谈,我爸快退了,眼下他做主。”
陆致远尴尬笑道:“嗯,再说吧,时机成熟我会联系你。”
两人一边吃着点心一边天南海北瞎扯一通,多是叶惟生倾诉庶子的不公待遇,隐隐间眼角竟有泪滴。
陆致远只得好言劝慰,悉心开解。
饭后,两人相约下次再聚,就此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