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张金标出去办事,九点方回。
陆致远守在酒店大堂,见他回来迫不及待地问道:“怎样?”
张金标拿衣袖擦汗答道:“我等拉旺出门后才溜进去,里面还有四名守卫,费了很大功夫才潜进书房,好在没惊动他们。”
“是啊,你要平时根本没机会,书信是否按我说的放好?”
“是的,就放在书桌一角。”
“好,咱们快点回房,阿里马上就到。”
两人回房不到五分钟,阿里前来敲门,陆致远将陈浪从梦中叫醒,张金标开门。
阿里走进来,不经意问道:“几位刚刚起床?”
陆致远掏出一包烟道:“我俩出去晨跑,顺便买了包烟。”
阿里如释重负地笑道:“快点收拾,吃过早饭咱们去总统府。”
十点整,三人来到总统私宅,苏拉哈托亲自接见三人。
“陆先生和大师来到雅加达,我都无暇好好招待,请莫怪罪。”
陆致远和陈浪合十齐道:“总统先生客气。”
苏拉哈托笑道:“前日我说要大师帮我辨识几人,大师可还记得?”
“要辨识什么人?”陈浪听得陆致远的翻译后问道。
“上次兵变我险遭敌手,后来寻思定是有人暗中串联,所以想让大师替我找出谋反之人。如今列位将领都已来我府上,我会安排他们逐一进入密室。那密室带有单面镜,我与他们谈话时大师细心观察,一有结果就告诉我。”
陈浪点头道:“可以,咱们这就过去?”
苏拉哈托摆摆手道:“我长女寻陆先生有事商谈,就让这位弟兄陪你去密室。据我所知,他也懂英文和汉语,对吗?”
张金标点头,陈浪干笑道:“没错,他确实懂。”
陆致远顿感不妙,自己不能同往,拉旺怎么逃跑?
苏拉哈托起身招两人进来,“你带两位贵客去密室,他带陆先生去见哈迪扬蒂。”
两人应声后带陆致远三人出门,走出一段距离来到分岔路口,陆致远招呼张金标道:“阿标,把火机给我。”
张金标转身把火机递过来,陆致远掏烟点燃,递一支给张金标帮他点燃时轻声道:“寻机递眼色给拉旺,让他逃跑。”
张金标点头后转身就走,陆致远将火机揣在兜里跟领路者去往一处凉亭。
一位清丽脱俗的女子身着便装坐在凉亭一角看书,石桌上两杯绿茶已经斟好。
陆致远等领路者走开后,信步入亭问道:“女士您好,今日不穿黑袍?”
哈迪扬蒂见他进来,放下书本双手合十,虔诚地祈祷一分钟后嫣然笑道:“我五次祈祷已经做完,可以不穿黑袍,陆先生请坐,这是你的茶。”
陆致远点头道谢,拿过书本一看,“这是巴哈萨文字?什么书?”
“对,这就是英拉内的国语。这本书叫《勿加泗河畔》,是普拉姆迪亚·阿南达·杜尔的作品。”
“他在英拉内很有名?”
“对,很有名,可惜9年前被捕至今还没出来。”
陆致远心下明白,“九·三0事件对吗?”
哈迪扬蒂点头道:“对,我们政见不同。”
陆致远刚要反唇相讥,哈迪扬蒂抢先道:“陆先生,我今天叫你过来不是讨论政治,而是想跟你商量座谈会的事。”
“座谈会?”
“对,你在英拉内很有名气,能够影响很多英拉内人。所以我想让你参加一个座谈会,不知可不可以?”
“在这个严禁华文读物、没有华文招牌、家家不得悬挂中华书法的国家,你居然叫我去参加座谈会?”
“其实英拉内现在没有那么排华了,《英拉内日报》就是华人报章啊?你的唱片如今也在国内售卖无人阻止。我父亲当年那么做都是为了国家才迫不得已,真主会宽恕他的。”
陆致远看着对面的女人气得说不出话来,“算了,我不想提这个,你叫我参加座谈会的真实目的是什么?”
哈迪扬蒂脸上一红,“我想利用你的影响力打击一个女人,一个跟我同一天生日的女人。”
“谁?”
“梅加瓦蒂,前总统的女儿。”
“她不是被剥夺从政权利了吗?你还这么在意她?”
哈迪扬蒂摇头道:“不不,她很厉害也很有实力,更没有放弃和远离政坛。据我所知她正在积极谋求民主斗争党的支持,沙龙、集会到处都有她的身影。”
“你父亲能容忍?”
“我父亲当然很忌惮,毕竟当年的事好不容易才平息,但是直接动她会在国民心中撕开一道伤疤,那样反而适得其反。”
陆致远沉吟道:“我的时间和心情都不允许我参与到你们的竞争中来,如果可以的话,我用文字写一份支持你的声明怎样?”
“我们再拍张合照?”
陆致远摇头道:“这有点强人所难,单照不行吗?”
哈迪扬蒂寻思良久道:“好吧,谢谢你陆先生。”
陆致远暗道:“伤人者人恒伤之,夜路走多会遇鬼,你家迟早会遭报应。”嘴上却不得不苦笑道:“应该的。”
哈迪扬蒂说到做到,立刻拿出纸笔递给陆致远。
陆致远在纸笺上书写一则声明,言称自己与哈迪扬蒂是至交好友,支持她的信仰和坚持,也呼吁更多的人喜欢和信任她。
反正都是狗咬狗,闹得越凶越好,陆致远心里这样想道。
写完后,哈迪扬蒂又问了很多美国的事,陆致远一一做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