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自古英雄出少年,可像唐中和宝历这样年纪轻轻、而武功又如此之高的人,却也实在不多见,而此刻,任逍遥面前便正好站了两位这样的少年英雄,
当然,唐中更为特殊,像他这种天纵奇才,可以说是千年难得一见,
至于宝历,除了天赋,更多的还是后天努力的结果,不过,如果一个人天赋不够,即便他后天再怎么努力,也还是难有所成就,宝历本來便是武学奇才,又正逢少林派急于恢复声望地位,所以他便得到了长辈们格外的关心与宠爱,有今日的成就也不足为奇,
然而,佛门武道,向來是先修佛法,再练武功,如果舍本求末,那便走了歪路,长此以往,如果再无人纠正,练功之人不走火入魔,便乱心成魔,也因此,佛门向來是英雄辈出之地,也同样是邪魔初生之篮,
佛与魔,其实本在一线之间,
魔鬼,放下屠刀,便可立地成佛,
佛陀,拾起屠刀,自然也能化身成魔,
论武功修为,宝历小僧却已属江湖一流,然而他的佛法修为,却远远不及少林其他诸位高僧,佛法不济,能力日强,自然野心日重,戾气横生,任逍遥作为当今一代武学宗师,谁的武功修为如何,他自然一看便知,所以他一见到宝历小僧,便说他的武功练叉了,此话也并不是信口胡说,
唐慕公已退出战团,任逍遥面前便只剩下了两个年轻人,
任逍遥听了唐中之言,便觉有些好笑:“你不会武功,那你刚才在做什么,”
唐中回答:“我是在和你打架,”
“你也知道在我和打架啊,那怎么还说不会武功,”任逍遥笑问道,
“我只是來和你打架,这跟有沒有武功,又有什么关系,”唐中傻傻地反问道,
这是一个很简单的问題,同样也是一个很深奥的问題,
任逍遥一代宗师,此时竟然被一个懵懂少年问住,而且讨论的问題还偏偏就是他最擅长的武学,任逍遥此刻已经明白,唐中的脑子有点问題,起初他心中只觉好笑,可突然反过來一想,唐中说得却也不无道理,
两个人打架,并不一定就非要用武功啊,
谁说打架的人,就一定会武功,
两个山野农夫,一点武功也不会,同样可以打个你死我活,
“小朋友,你说得对,那你尽管放马过來,”任逍遥只觉唐中十分有趣,笑道,
俗语有云:不会武的,怕会武的;会武的,怕武功好的;武功好的,怕不要命的;不要命的,怕乱來的,
任逍遥不用说,自然是武功最好的;龙相小僧不顾性命练功,自身戾气日重,那便是不要命的;唐中打架无章无法,自然是乱來的,
一个乱來的,缠住了一个武功极高的,顿时让这武功极高的人有些手足无措,一时间不知如何应对,
任逍遥遇人无数、对敌无数,却还从來沒见过唐中这般胡搅蛮缠的人,可虽说他是胡搅蛮缠,毫无章法乱法地乱打一通,却偏偏还让他这个武学高手不知如何破解,唐中出手既无招式套路,又无内功心法,想到哪便打到哪,打到哪便追到哪,管你什么霹雳掌、虚空拳,通通都用不上,任逍遥却一时间还只能疲于防守,无法进攻,单从场面上來看,唐中一人力敌天下第一高手任逍遥,不仅沒有落下风,却反而还占了一成上风,
此时两人在玉香楼顶打得不亦乐乎,可明眼人却还是看得出來,任逍遥虽只守不攻,场面落了下风,但实则却是立于不败之地,“强守不为攻”的武学至理,是得到过千百万次比武实践认证的,
高手过招,如果知根知底,那便要先发致人,占取先机,如果对对手一无所知,那便只能先强势防守,以守代攻,找出对方的弱点之后,再肆机反击,你不明敌意,攻得再漂亮,却不能打倒对手,也还是无济于事,别人防守得很好,虽然看似落了下风,但只要他找到一个机会,一击制敌,也同样是取胜之道,
本來是二人对敌任逍遥,却为何只有唐中一人出手,此时宝历和尚在做什么,
说來也奇怪,宝历和尚此时突然像中了邪一般,只呆呆地立在北面的一座屋顶之上,即不下來,也不出手帮忙,好似突然变成了房顶上的一棵树,立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谁也不知他在干什么,甚至连他自己都弄不清楚,
每次,他刚要出手,便会突然看见任逍遥向他转过身來,然后给他一个很阴险的笑容,笑得他心里发寒,笑过之声,任逍遥又很是阴险地问道:“小和尚,你是不是想杀我呀,”
这本是小和尚内心最深处的话,任逍遥如何知道,
任逍遥是天下第一,如果他杀了任逍遥,那天下第一的名号,自然归他所有,这是他内心最深处的想法,
每次他听到这句话,他便很是恐惧,世上最恐怖的事情,不是任何艰难险阻的威胁,而是你内心的真实想法被人毫不留情地完全看穿,当你的内心被一个人完全看穿,你顿时会觉得,在整个世界里,你都无所遁形、无机可隐、无法可想,这种缘于内心的恐惧,比任何外來的恐吓更能震慑人心,
在外人看來,宝历和尚此时已似醒非醒,在半空中摇摇欲坠,
惟见大师见弟子有所不妙,立马醒悟道:“糟了,他中了任逍遥的催眠术,”
宝历和尚似乎听到了师父的话,他鼓起全身最后的一丝力气振作了起來,再次向任逍遥扑去,却又立马再次见到任逍遥对他很阴险地问道:“小和尚,你真地想杀我,成为天下第一啊,那好吧,你快过來杀我呀,”
宝历小僧闻言,顿时惊慌失措,大惊道:“不……不是……不是这样的……”
他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