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毕风鹤心中尽是惶恐与不甘,但自己已然大败,短时间内已无再战之力,体内已无可调动的内力,此时已是砧板之肉。
卓亦疏微微抬起长剑,就要将毕风鹤杀了以绝后患,可沈倾从却突然伸手一挡,阻止住了卓亦疏要抬起的长剑,并且向他说道:“我和毕风鹤同属悬天宫,决不能眼睁睁的看你杀他。”
卓亦疏闻言看了沈倾从一眼,见她眼中很是坚决,自是已经下定了决心,卓亦疏忽而一笑,长剑便即放下。
实际上此时只需卓亦疏上前一步,长剑一刺就能要了毕风鹤的命,但卓亦疏却真的放弃了这个机会。
沈倾从心中一动,眼中闪过光芒,又见卓亦疏脸色苍白,这一场确是个两败俱伤的结果。
沈倾从自是心疼卓亦疏,此时便柔声说道:“我扶你去那边休息吧。”
一旁的毕风鹤眼见二人举止亲昵,心中不禁怒火大盛,却无奈自己身受重伤,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眼前之事,旋即急火攻心,一口鲜血止不住的吐了出来,但毕风鹤也的确是个汉子,此时纵然身受重伤,却也强忍伤势站起身来,转身离开了此地。
卓亦疏被沈倾从扶至一棵树旁坐下,沈倾从取来清水喂他,但卓亦疏大战之后神经松懈,便即昏了过去。
这时白猿公急掠而来,来到卓亦疏身边把脉查看,随后说道:“只是内力亏损严重,只需静养十天半月就能恢复,倒也无大碍。”
白猿公这话多有安慰之意,实际上卓亦疏受的伤比毕风鹤轻不了多少,而且卓亦疏在剑门山时就已受伤,此时旧伤未愈又添新伤,情况并不乐观,就算有白猿公为他输送内力,又有沈倾从的悬天宫灵药,却也不是十天半月就能恢复的。
白猿公为卓亦疏输送了内力,沈倾从喂他服下灵药,这一切做完以后已是明月初上,但卓亦疏仍在昏迷中尚未醒来,白猿公看着他时不禁长叹一声,开口言道:“女娃娃,刚才你躲在暗中看他和毕风鹤交手,可看出了什么端倪?”
这话自然是向沈倾从说的,只听沈倾从闻言回道:“他修炼的是纯正的灵犀剑诀,按理说他的剑气内力应该非常纯正才是,可刚才他与毕风鹤对的最后那一招中我却觉得有一股邪气掺杂其中,恐怕那并不是他自己的内力。”
白猿公点了点头,又道:“不错,卓亦疏伤成这个样子,并非完全是火木神功所致,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那股邪气。”
“那股邪气是什么?”
“饮怨剑。”此时月色正浓,白猿公便望着明月说道:“饮怨本就是天下名剑,但它却并非正道之剑,而是最为凶戾之剑,这‘怨’字包含诸多意思,这世间诸事都逃不过一个怨字,有因仇生怨者、有因嫌生怨者、有因情生怨者等等,而那个‘饮’字却是将世间诸怨全部化解,但这化解的办法就是‘人亡怨休’。”
“人亡怨休?”沈倾从疑道:“此话何解?”
“饮怨剑化解恩怨情仇的办法就是‘杀’。”白猿公的眼神深邃而凝重,只听他说道:“饮怨剑自铸成之日起,流转于诸多剑客之手,这些剑客不但都是武功高强之人,也都是身负恩怨情仇之辈,这些人得到饮怨以后凭借这神兵之锋杀尽诸敌,将自身怨气一一化解,而也正是因为如此,却也杀了更多的人。”
沈倾从眼现疑惑之色,显然还是不解。
白猿公续道:“饮怨剑的历任剑主中不乏仁侠,但最终却都被饮怨的戾气所侵蚀,成为了嗜杀的魔头,而有了饮怨剑的加持,又能让持剑者功力大增,是以罕逢敌手,所以饮怨剑的历任剑主几乎全都是死于江湖高手的围攻之下,各个都是死无葬身之地,尸骨无存。”
沈倾从听后神色一动,眼中现出担忧之色,不禁转头向卓亦疏看去,并且低声说道:“难道他也逃不脱吗?”
“适才卓亦疏与毕风鹤苦斗,虽然卓亦疏是胜了,但却是因为饮怨剑的加持,这与我预想的大不一样,饮怨剑不但是最为邪戾的神兵,也是最为锋利的名剑,只不过这股锋利伤人伤己,如今饮怨剑助卓亦疏胜了对手,用不了多久卓亦疏自己也会被饮怨剑侵蚀。”白猿公顿了一下继续说道:“要想破解,现在只有两个办法,其一便是在卓亦疏尚未铸成大错前将他杀掉,否则一旦等他被饮怨侵蚀心智,定会滥杀无辜。”
一听这话,沈倾从却是身形一动,兀自挡在卓亦疏身前,白猿公眼见于此,便即明了,开口又道:“你是怕我现在就对他下杀手?”
沈倾从沉吟不答,但已准备好随时应战。
白猿公笑道:“凭你的武功远不是我的对手,就算是你师父张铁书来了也不够看。”
沈倾从听后盈盈一笑,开口回道:“那就烦请白猿公把我也杀了,我是不会眼睁睁的看你杀他的。”
白猿公闻言一愣,随后摇头笑道:“这世间当真有你这般奇女子。”
沈倾从一笑回应,但却并未放松戒备。
白猿公忽然转过身去,背负双手,并且言道:“他现在并未犯下杀业,我不杀他。”
沈倾从松了口气,她也知道凭借自己的修为根本不是白猿公的对手,但她就是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白猿公对卓亦疏下杀手。
白猿公又道:“等将来他醒了以后,你可以劝他弃掉饮怨,如今他得到此剑的时间尚短,侵蚀也轻,此时弃剑,在潜心修行数年,应可无恙。”
其实白猿公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