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静章进宫之后,一刻也没有耽搁,直奔羽林卫的戍所。
左羽林将军李多祚,如今也跟随大军班师回朝,正在戍所中交接事务,主将回归,这只队伍就又该由他指挥了。
李俊现在已经将卢静章指派为自己的全权代理,他相信,以卢氏的智慧,应该可以查明真相。
卢静章与李多祚并没有多少交情,但有了李俊这一层关系在,这一文一武二位贤臣便迅速熟悉起来。
“李将军,我们的意思是,这次事件负责警戒的羽林卫中,应该有歹人的内应。”
二人对李俊遭袭的事情都心知肚明,不需要再过多赘述,可李多祚怎么也不相信,由他掌管的羽林卫中会出现想要谋害太子的狂徒。
但是,这件事又是显而易见的,没有内应,他们根本不可能跑到天津桥前搞破坏。
尤其是当卢静章将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说明白了之后,李多祚心中的怀疑也更加深重了。
他喃喃道:“那么卢少卿看来,我们应该从何处开始调查内鬼?”
“李将军,我知道,羽林卫的护卫制度是半月一轮换,而此前七日都是由您统领的左羽林卫负责宫门的守卫任务。”
“当然,这一切都与您没有干系,您是随着太子殿下出征刚刚返回的,我想,问题就出在您的下属那里。”
如此直白的指出问题所在,还真是让李多祚有些难以消受。军人的袍泽情意,让他不愿去怀疑手下的兵士会出现问题。
可他还是一个臣子,储君受难,他必须理性的做出判断。
思忖片刻,他便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卢少卿尽管吩咐,多祚一定配合。”
行了,有了这句话,卢静章就放心了。
他向李多祚索要的第一件东西,就是三天前的那个夜里,负责警戒的主将名单。
李多祚在多宝格里翻了一下,很快就找到了那份花名册。
因为就是这两天发生的事,所以,人名还是相当好找的。
魏孝元的名字,跳入了卢静章的眼帘。
按照花名册记载,三天以前,就是他作为旗官,统领着左羽林卫巡逻小队。
能够将马车上的壮汉放进城门,普通士兵是没有这个权力的。
但是,这个魏旗官却是有这项权力的。
更加可疑的是,他不相信,几个壮汉进入皇城干坏事,旗官魏孝元会一点察觉都没有。
“李将军,把这个魏孝元叫来吧。”
李多祚遣了士兵去召唤魏孝元。
说来也是巧了,这位魏旗官,还真不是李多祚的心腹,他作为旗官掌管羽林卫,也是李意料之外的事情。
以至于刚才魏孝元和他交接事情的时候,他也十分奇怪,这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士兵出去找人的这段时间,卢静章也在等待。
这是一段难熬的时光。
按照李多祚的说法,刚才这人还在嘻嘻哈哈的和他交接事务,好像没事人一样。
看不出有任何的问题。
如果,他就是那个内鬼的话,他也太能伪装了。
按照卢静章的推测,这人如果真是内鬼的话,他恐怕早就收拾细软跑路了,怎么可能还安安稳稳的呆在军营里,这不是等着被抓吗?
但是,除了他,又找不到其他可疑的人。
人家右羽林卫的防卫任务最晚也是半个月以前,问题根本就不可能出在这只队伍中。
正在卢静章沉思之时,魏孝元也到了。
魏孝元是一个面部表情很丰富的人,看起来十分热情,要不是他一进门,李多祚就介绍了卢静章的身份。
他恐怕会拉着卢氏嬉笑起来。
不是一个责任心很强的人,办事恐怕不是很牢靠,这是卢静章对此人的第一印象。
“魏旗官,根据花名册上的记载,三天前的夜里,也就是太子殿下回宫的前一夜,是不是你负责天津桥附近的守卫?”
“少卿说的没错,就是下官负责的。”
“我问你,当天夜里,有一伙狂徒闯入皇城,于天津桥前纵行不轨,你可有发现?”
“没有,没有发现。”魏孝元睁着迷迷瞪瞪的大眼睛,真让卢静章怀疑,这样的人,他能做好警戒吗?
“太子遇袭,就是歹人在那一夜作的恶,你身为主将,怎么会没有察觉?”
“你到底是怎么做的事!”
李多祚声如洪钟,现在又怒气上涌,说出来的话都跟炸药似的,邦邦邦的,砸的魏孝元头脑发晕。
他虽然想不明白自己有什么问题,可就在这一刻,他终于知道,昨日太子遇险竟然和自己的失职有大关系。
一时之间,股颤不已,连站也站不稳了。
忙求饶道:“卢少卿,下官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啊!”
他带着哭腔,脸上也再找不到嬉笑的表情。
看起来不像是在演戏。
卢静章又道:“我且问你,那一日晚上,你是如何巡逻的,为何歹人可以乘着马车进入皇城,如入无人之境?”
“歹人?我实在没有发现有什么歹人啊!”
这个一问三不知的态度,让卢静章大为火光,他就不相信魏孝元会什么都不知道。
李多祚插嘴道:“你也别光顾着否认,我问你,当夜你值勤的时候,就没有什么奇怪之处,你不要着急,好好回忆一下。”
“奇怪之处,这……”
要是这么说,还真就有不少。
只是,现在这件事显然和太子遇险有直接关系,魏孝元怕惹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