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心急,请仔细想清楚了,再回答我。”
李裹儿眼睛瞪得老大,她震惊了!
这个武延宗,他是怎么想的,他居然敢怀疑她的真心!
她李裹儿是什么人物?
她可是大唐朝天上地下,独一无二的安乐公主,最尊贵的女人。
他居然敢质疑她。
若不是她自愿与他成亲,他以为这样的好事轮得到他吗?
虽然是这样想,可武延宗现在就相当于是李裹儿的猎物,是她砧板上的大肥肉。
为了诱使他上她这条贼船,李裹儿决定,还是要好好说话,姿态放低一点。
“你放心,我是自愿和你成亲的。”
李裹儿抬起手臂,拍了拍他的肩头,豪气干云的样子。
“那就好。”
武延宗盯着这只搭在他肩头的小手,心情复杂。
“好什么啊,说啊!”
她的小手还黏在他的肩头,显然很有谈话的兴致。
这让武延宗更加局促不安,感觉自己多年修道的定力在李裹儿的面前全都不管用了。
正处于岌岌可危的境地。
微风吹过,让他更清醒了些。
他舔了舔嘴唇,乃道:“延宗只是怕委屈了公主,公主金尊玉贵,延宗身无长物且不善交际,总觉得,和公主并非良配。”
“你想太多了,我有的是钱,不会受苦的。”
“再说,我长这么大,从来都是我委屈别人,就从没受过委屈,只要你对我一心一意就行。”
武延宗心说,不简单啊,她还有点自知之明。
“怎么样,这桩婚事就算是定了?”
“当然。”
李裹儿满意的点点头,她作风荒诞奢靡,很不着调,也爱好男色。
但总的说来,她在男女情事的方面还没有堕落到无法无天的地步。
她不爱勾搭和尚道士,也没有特殊的癖好,对于男欢女爱,她认为还是两情相悦更好。
她的前辈,高阳公主、山阴公主,不是她效仿的榜样。
既然确定了武延宗的心意,尽管也许是在她的逼迫下,他才不得已承认的。
但李裹儿还是心情大好。
她大发善心,指挥道:“陪我走走吧。”
武延宗更愣了,他掐指一算,近十年来,他和李裹儿只见过一次。
真的只有一次。
那还是李显带着她从房州返回皇城的那一年的事情。
朦胧中记得,她确实刁蛮任性,不讲道理。
可短短几年过去,他就完全不认识她了。
怎么变得这么豪放啊!
他还在发呆,不知如何是好,李裹儿已经率先迈开了步子。
武延宗只觉得,自己的身子,也不知不觉跟着她移动,低头一看,那纤纤玉手,已经搭在了他的臂弯之上,极为自然的。
挎着他往前走去。
从此之后,武延宗这个英俊拘谨的好青年,就要握在李裹儿这只千年小妖的手里了。
逃也逃不脱,挣也挣不开……
别人出双入对,都陶醉在温柔乡中,唯有临淄王李隆基,可怜见的,孤身一人。
前来赴宴,居然一个女伴也没带,也不知他是怎么想的。
在他的身边,只有身长八尺,身形魁伟的高力士陪伴左右,有时不禁令贵戚侧目,浮想联翩。
李隆基才不会在乎这些异样的眼光,他有满腔的抱负,尚无处施展,在他看来,这个朝廷上,乌央乌央的,挨个数起来,能叫得上号的官员,也有几百人。
可真正在办实事的,却屈指可数。
要做实事,就要能够承受各方面的压力,他才不会在乎那些无所谓的闲言碎语。
他在观察。
这两天他得到一个消息,似乎与时局有关。
他参加李奴奴的宴会,一方面是为了帮她撑场面,一方面也是为了窥测局势。
根据他得到的情报,近些日子,中书侍郎崔湜,很不安分。
这人原本就是个骑墙派,以首鼠两端,左右摇摆为最高生存准则。
以往依托自己荣耀的门楣,满腹的学问,他还当真在朝臣中混的如鱼得水。
尤其是以张柬之为首的功臣团体,对他也十分倚重,这一度让李隆基十分看不明白。
就连他这种年纪轻,资历浅的朝廷新人都看得出来,崔湜这人靠不住,几个功臣都是年过半百的老资格了,怎会被他迷惑了双眼。
还真以为,此人能成为他们的好帮手。
好在,最近功臣集团不知是不是终于看清了他的真面目,还是脑袋瓜子清楚了,终于开始疏远崔湜,这让一直以来都受人追捧,左右逢源的崔湜,无所适从。
他几次登门拜访,老臣们也还是迎接他的,弈棋饮茶,谈天说地,一个不缺。
但敏感的崔湜,还是感受到了其中的不同。
以往,他被视为功臣集团的一员,他们有什么言论、计划都不避讳他,所以,他可以获得许多内部的情报。
这些情报就是他投靠武三思的资本。
可现在,这些老臣仿佛一瞬间就取得了共识。
谈天也是可以的,但只要事关朝廷上的事情,无论崔湜再如何引导,他们就是闭口不言。
家家都是如此,没人再给他透露团体内部的消息。
这可急坏了崔湜。
他忙忙碌碌,四处奔走的行为,早就落到了李隆基的耳朵里。
在老臣们那里屡屡碰壁的崔湜,这些天来根本连上朝的精神都没有了。
虽然平时他就是个闲差,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