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陛下的旨意是怎么说的,安乐公主也要携驸马一起返回长安,这倒是正常操作。
陛下盛宠安乐,无论去哪里游玩都少不了这个女儿,如今一班贵戚返回长安,安乐是一定会跟着的。
看来,这一路上,有的闹了。
“一会,你跟着我一起去见太子殿下。”宗爱柔换上了胡服,又简单梳妆,一边看着铜镜中的自己,一边对身后的翠香说道。
“奴婢也去,不妥吧。”翠香担忧的说。
“这有什么妥不妥的,道术坊那地方乱的要命,你总不会忍心让我一个人去吧。”
“当然不能!”翠香的表情立刻严肃了。
“所以,你就必须跟我一起去啊!”
翠香兴奋的把各式珠钗往她的脑袋上堆,没过一会,宗爱柔就看不过去了。
“娘子,您这是干什么!”
宗爱柔两手开弓,将头上的珠钗簪子全都给卸了下来。
翠香一看就急了,这可是要去见太子殿下,不打扮漂亮了怎么行。
“你有没有脑子,既然是胡服相见,就要扮男相,你让我戴一头的珠钗,合适吗?”
“也是啊,还是娘子想的周到!”翠香瞪瞪眼,从善如流,立刻把她的发髻拆散,重新弄了个男子的发式,再加上一顶小毡帽。
这身装扮才算是合格了。
“你也去换一身胡服来,要不然我一个男子出门,带着婢女也够奇怪的。”
“是,奴婢这就去。”
翠香刚一出门,就碰见了暗暗接近的宗楚客,忙躬身行礼:“使君!”
宗楚客背着手,状若不在意:“柔娘子准备的怎么样了?”
“回使君的话,都准备好了,娘子兴致也很高。”
“这就好!”
宗楚客缓缓向着爱柔的厢房走去,脸上带着满意的笑。
兴致很高,看来她是相通了。
翠香耸耸肩,快步往后院跑去,生怕再被宗楚客抓住问话。
宗爱柔摆弄着帽檐,总觉得,这帽子是戴歪了。
没过一会,就发现她老爹宗楚客的身影渐渐出现,从镜子的一角都可以看到他的侧身了。
“阿耶,有事进来说。”她手上没停,仍在致力于将帽檐扶正。
宗楚客得令,连忙走到镜前,对着宗爱柔一顿猛夸。
什么我儿貌美如花,我儿气质非凡之类,宗爱柔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她实在是太了解她这个父亲了,说一千道一万,这些都是虚伪客套,真正的目的,最后总是要露出来的。
宗楚客瞟了一眼女儿身上利落的胡服,若有所思。
“爱柔啊,太子殿下都说了什么啊?”
看看,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吧。
她真不希望这样形容自己的父亲,可是没办法啊,多少年了,这个毛病他也改不了。
我要是想说,肯定就告诉你了,还这么猴急,真是让人无奈啊。
脑袋上的毡帽终于放对了位置。
宗爱柔直起腰版,直视着宗楚客:“安乐公主要办马球赛,太子殿下邀我一起去。”
宗楚客的眼睛瞬时亮了:“马球赛好啊,太好了!”
哎呀,怪不得穿了一身胡服,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
“爱柔啊,一定要抓紧机会,好好和殿下相处,你们过几天不是要回长安吗,一定要好好表现。”
宗爱柔点头如捣蒜,宗楚客说什么,她就答应什么,终于把他应付走了。
关上房门,她这才舒了一口气,为了蒙混过关,她容易吗。
前些日子跟着安乐到处瞎逛,也不是没有收获的。
宗楚客严防死守的个性,她实在是太了解了,安乐对她和太子的婚事非常热心。
早就拍了胸脯保证,有什么困难尽管找她帮忙,就没有她办不成的事情。
基于此,她这次才把安乐拉出来当挡箭牌。
只有这样,她才能不引起她爹的怀疑,等过些日子,她爹要是问起来,相信安乐也能帮她圆谎的。
“娘子,太子殿下派来的马车,好像已经到了。”
翠香换好了衣衫,赶忙过来伺候,宗爱柔眉头微皱:还派马车来了,是怕我不去吗!
既是如此,就不好再耽搁了。
二女来到门前,却见车夫是个清俊的少年,虽做小厮打扮,看起来绝对不像是个常操持贱役的人。
骆绎微微颔首,与她们问好,等到二女坐稳当了,就挥动马鞭,向着道术坊缓缓而去。
这次,李俊之所以将见面地点定在惠福楼而不是无名酒肆,也是有原因的。
宗爱柔一个文弱女子,出现在道术坊的酒肆中,本来就是不合适的,引人怀疑的。惠福楼说到底还是个菜馆,有女宾光顾倒还正常。
骆绎的跟踪术了得,李俊特地派他过来,也是为了让他注意着是否有有人跟随。
一路上,骆绎都没有放松对身后道路上行人的观察,还真没有人跟踪他们。
午时初刻,道术坊街道上。
长这么大,宗爱柔来道术坊的次数,屈指可数。
在她的心里,这地方脏污烂臭,真不算是什么规矩地方,要不是李俊非要挑这里,她是打死也不愿意进来。
今日道术坊里很热闹,从新罗国来的使团,不顾寒风呼啸,仍然在街道上支起了摊子。
贩卖各种新罗特产,铜镜啊,人参之类,吸引了众多百姓围观。
虽然,据她观察,也是看的人多,买的人少。
“你记着,待会见了太子殿下一定要小心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