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重福拉开架势,正欲飞身向上,抢夺铜镜,坊墙另一边传出的轻笑声却让他停下了动作。
“怎么样,碎了吗?”
“禀公主,碎了,碎成稀巴烂了。”
“那就好,如此,这个咒就一定不会被破解。”
“公主殿下,谯王殿下毕竟是大王,这样做,若是被陛下知道,是不是不太稳妥。”一个年轻优雅的男声传来,李重福从没听过这样的声音,为了听清他们的谈话,他更加将耳朵贴在墙上,一动不动。
“怕什么,这不过是辟邪的阵法,为的是保护公主府,又不是为了伤害他。”
“再说,陛下现在对他厌恶至极,就算知道了这件事,也不会插手。”
老妖妇,真是诡计多端,李重福大呼上当,可铜镜已破,再也没有挽救的可能。
宋林揩了一把汗,请示道:“殿下,我们怎么办?”
“去,把我的罗盘拿来,挂在大门前。”
“我还就不信了,我这天仓山上弄来的罗盘,还抵不过她的破镜子!”
青金打造的铜镜,足有蒲扇一般大小,挂在谯王府门前,几乎没人可以忽视它的存在。
这个消息立刻传到了太平耳朵里,她不怒反笑:“这个小娃娃,还想和姑母斗法。”
她飞了个眼神,身旁的小道士就凑了过来。
“公主有何吩咐?”
“我告诉你,你就这么这么办……”
为了观察罗盘的效果,李重福不止亲力亲为,将铜制罗盘挂在房檐上,更搬了几子,坐在院门前,观察效果。
公主府的大门,从内部打开,两个美貌小侍女先行步出,每人手里都端着个金碗,看不出里面盛放的是什么东西。
李重福绷紧神经,心知,这肯定是太平老妖婆的新战术。
侍女出来之后,几个身穿直裰的小道士,也徐徐走了出来,皆是唇红齿白的清俊男子,李重福一看他们的做派,心中就明白了几分。
老妖婆就会弄这些挨拶事项,真是无耻。
小道士们亦发现了谯王的身影,毕竟他端坐在大门口,位置明显,实在令人无法忽视。
他们忽略谯王眼中的不屑,拂尘一挥,动作整齐划一。
小侍女们递上金碗,为首的小道士低头一看,满意的颔首。
他们接过金碗,弯身向下,随着金碗里的东西逐渐下落,李重福这才发现,金碗中盛放的是一些白色粉末。
只见小道士们边走边撒,将这些白色粉末倾倒在公主府门前,形成一道笔直的白色细线。
不止如此,他们还从前门绕到坊墙处,将坊墙附近也洒了许多白色粉末。
李重福叫过宋林,疑道:“这又是何方法术?”
宋林只不过是个小厮,算不得是见多识广,也不知道这白色粉末的功用,只得老实的摇摇头,口称不知。
这把李重福急的,他明知这些东西不会是对他有利的,一时又找不到答案。
捶胸顿足,真想闯进公主府,找到老妖婆,到底问个清楚。
小道士们跑到院墙后面泼洒白灰,一个小侍女则穿过两间宅院之间的泥土道,向李重福款款走来。
她未开一言,先给李重福行了个大礼,然后解释道:“启禀殿下,公主殿下吩咐,一定要把这套阵法的用处告诉您。”
“这金碗里盛放的是生石灰研磨的粉末,都是最细腻,最光滑的,石灰遇水则生热。按照术士所言,石灰有镇宅辟邪的功用。”
“公主让奴婢转告殿下,刚才的所作所为,绝不是针对殿下的,殿下初来乍到,对这坊里的许多典故未曾知晓。”
“公主当年之所以落户醴泉坊,皆是因为,要荡涤周身的邪气。公主年幼之时,就被术士断定是千年难遇的灵秀之体,容易被魑魅魍魉盯上,故而,年轻时候,时常身体不适,都是因为这些企图接近公主的邪魔作祟。”
“女皇爱女心切,到处寻找能够破解的办法,遍寻天下知名的术士沙门,终于得到一法。就是让公主安居在醴泉坊中。”
“按照当时的说法,公主易招邪祟,都是因为体质的问题,如果想要躲避,只能住在邪祟不能靠近的地方,这样的地方,在整个长安城只此一处,就是醴泉坊。”
“住在这里,不仅可以让公主远离邪祟干扰,还可以纯净公主的身心,令曾经的侵扰,逐渐淡化,消失。所以,公主这么多年,都未曾改变住处,一心住在醴泉坊,都是因为这个原因。”
“这醴泉坊能够维持这样的功能,皆是因为,这里一直只有公主一人居住,周围的气场很稳定。”
“公主府上一直都有精通法术的道士时刻监视着坊内气场的变化,昨日,殿下搬至此处,道士们马上就发现,这坊里的气场有了很大的波动。”
“因的被这些气场波动纠缠,昨夜开始,公主就身子不适,所以,今天法师们才想了这些对策。”
“这些个法器,都是为了公主身体健康,绝对不是针对殿下,请殿下放宽心。”
我听见了什么?
她说的都是什么?
恍惚之间,只能看到,小侍女柔美的嘴唇在不停开开合合,却听不清她究竟说的是什么。
李重福没有移开眼神,只觉得,眼前一片茫然,信她的才有鬼。
太平的手底下还当真有些能人异士,区区一个小侍女,年纪不超过十五六,这口吐莲花的功夫,就连朝堂上端坐的大臣都自愧不如。
一会功夫就把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