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大唐当皇帝
大明宫中,李显悠悠转醒,睁开眼的第一件事,就是捉着皇后的手,询问李重福的状况。
他慌慌张张,表情狰狞,韦氏也没有办法,她又不能让李重福死而复生,只得握紧他的手,柔声安慰。
“陛下,谯王已经没了,等陛下略好些,我陪着陛下一起去王府见见谯王。”
“寄奴,朕不信!福儿从来都开朗强壮,他怎么会自刺?朕从来也没想置他于死地。”
“寄奴,这你是知道的。”他含着泪说道。
李显的虚弱,让韦氏心疼,她握紧他的手,略显激动的说:“陛下,你的心意,寄奴都明白,可是,谯王已死,无可回改,陛下要好自珍重啊!”
“陛下是大唐的陛下,朝政还要靠陛下撑着,刚才太医已经回来复命了,谯王确实是死于自刺,流血过多而死。寄奴知道,陛下伤心,谯王府那些没用的小厮,已经尽数送去给谯王陪葬了。”
“你做得对。这些畜生,确实不能苟活。”
他支撑着,想要坐起来,奈何气力不足,韦氏将囊枕叠高,扶着他一点一点靠在囊枕上。
快乐总是像烟花一样,绽放在心中,而后,转瞬即逝,只留给人们无限的空虚。
又失一子的李显,如今只是勉强支撑着身子,精神完全被摧垮了。过了许久,他喃喃道:“那几个告密的小厮,也不能饶了他们的性命。”
“是,寄奴知道了。”
李显只觉脑子混混沌沌的,各种思绪纷乱的缠在一起,无法理个清楚。可他认准一点,儿子的死,不是他的错,都是奸人挑拨所致。
那一日朝堂上的争吵,最终让轻躁的李重福彻底崩溃,李显思来想去,认为自己的立场没有任何差错。
错误都是出在其他人身上,他想到了亲妹妹太平,她从小就牙尖嘴利,从来也不肯让人。这次的事件,就是她一手挑起,可他能够责罚她吗?
显然不能,不止不能,还不愿意。
那可是他唯一的亲妹妹,这么多年的疼宠才浇灌长大的天之骄女,他对她完全恨不起来。
太子和武三思也在朝堂上,可他们当时并没有发表多少言论,尤其是武三思,还一直在袒护李重福,这个锅扣不到他们两人身上。
既是如此,那也没办法了,只能把锅按到这几个小厮的头上,本来饶他们一命就是法外开恩,现在再送他们去死,也是毫无愧疚。
“陛下,谯王的葬礼如何安排?”
韦氏见他情绪平复,赶忙询问。
所有的事情之中,这件事尤其不能耽搁。
李显叹了口气,艰难的抬起头,还能怎么安排,当然是按照大王的一应待遇安排。
李重福心心念念的大王待遇,在生前被剥夺,死后倒是都接续上了,只不过,他终究是死于自刺,名声上不好听,李显认为,不用太过声张,只要在朝廷贵戚之中发个昭告即可。
几天后,谯王的葬礼如期举行。
一切都按照李显的安排进行,灵堂布置的很简略,到场致哀的人员也只限于紫袍官员,其他的人,就算是得到了消息,也不被允许参加葬礼。
谯王的两位帐下长史,目前还留着命。小厮婢女一共八人全都被送去给李重福作伴,他的葬礼总要有人操持,在与李俊商议过后,李显决定暂且不发落他们。
对于李重福的死,他们没有直接的责任,然而,儿子的死,仍然让李显内心纠结,他的愧疚,痛心,让他无法坦然面对儿子的死。
在他的心里,比谁都清楚,李重福选择死路,都是因为对他的失望,跟其他人没有多少关系。
但是,面子上总要找几个替罪羊,所以,这些伺候儿子不周全的小吏,仆人,就成了最好的替罪羊。
也是明白这个道理,何、崔两人在葬礼上非常积极,跑前跑后,把各项差事都做的极妥帖,迎来送往,处处都挑不出错来。
面上做的周到,心里却在骂天骂地,都怪这小娃娃不懂事,耽误他们攀高枝不说,这一下,还极有可能拉着他们一起把命丢。
来吊唁的几个官员,对李重福也没有多少惋惜,个个都是例行公事而已,掉几滴眼泪,说几句惋惜的话,为的不过是在同僚之中彰显一下自己的忠诚。
实则,哪一个不是满腹牢骚,埋怨李重福这个小娃娃没有眼色,要死何不找个好点的地方死,等回到均州的时候再死不是很好嘛,那里山清水秀的,风景好,说不定还能找到一块风水宝地埋葬,下次争取投个更好的胎。
或者你行行好,挑个好点的,不碍事的时间再死,岂不妙哉。非要在众臣难得休沐的吉庆日子结束生命,这不是憋着心思的给大家找活干吗?
李俊带着武延宗和姚逵也赶早来参加葬礼,作为太子,这是他应尽的义务。
虽然他和这个名义上的弟弟只见过几面而已,根本没有多少感情,可他也发挥超常演技,在他的棺材边上,说了许多哀伤的话。
为了表达自己的追思之情,他还特意翻箱倒柜的在府库之中挑选了一柄鸾鸟铜镜,放到他的棺材里,随着他一起安葬。
一切功夫做足,他来到崔、何二人面前,劝勉几句,顺便给他们几个眼神,让他们自己体会。
他总是怀疑,谯王真正的死因,或许并没有那么简单,刚才致哀的时候,他扫了一眼李重福的尸身,确实是死于刀伤,看那个位置,也像是自己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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