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宗兄,我请你出仕,绝对不是为了引你入火坑的,而是为了拯救你武氏一族的。”
李俊眼神坚定,一看就是个说话算数的男子汉。
早就已经打定主意的武延宗也动摇了。
“太子殿下,这是什么意思?”
李俊一伸手,姚逵赶紧削好一块瓜递了上来。
他咬了几口,从容开始忽悠:“你想想,你武氏一族这样煊赫的声势,持续的下去吗?”
武延宗摇摇头,那股迷茫的劲头,都快和身旁的姚逵差不多了。
“作为武氏宗族的一员,你就不想拯救你的家人?”
“太子殿下休要把我和他们混为一谈!”
武延宗面色微愠,看来是真的生气了。
一想起他那些兄弟们干的事,武延宗就头疼的要命。
这些年来,他们在朝中为非作歹,构陷忠良,什么坏事都干。
无恶不作的架势,让武氏家族变成了大唐境内臭大街一样的存在。
想让他以一己之力,拯救他们,简直是痴人说梦。
他老爹早就告诫过他,只要能保住他们父子的安稳,别的一切事情,都不要管。
那些武家大贵人的事情,他们就是想管也管不了。
“我们父子,这些年来,隐藏山中,减少和人的接触,不就是为了避祸,他们那些人享受荣华富贵的时候,何曾想过我们。”
“现在,太子殿下居然还想让我去救他们!”
“他们一个个的,分享着这帝国最耀眼的荣光,已经是极盛,怎会有难,又何须延宗的帮助?”
“延宗兄,你先别生气,要不,先吃块瓜?”
武延宗不忿之色跃上脸颊,一声不吭。
不吃算了,我自己吃。
“延宗兄,万事当需从长计议。你说,如果将来有一日,我承继大统,有什么理由,留着武家人?”
李俊故意摆了的戏谑的表情,盯着武延宗,吃瓜群众姚逵手里的瓜都快掉地上了。
太子这也太直接了。
这和他们一开始研究的套路不一样啊!
这要是把武延宗吓跑了,可怎么办?
他慌忙看看道观四周,确定没有多余的耳朵,连会说话的鹦鹉都没有一只,这才放下了心。
李显还没有晏驾,李俊就嚷嚷着以后接班如何如何,道理是没错,当了太子,可不就是等着以后登基做皇帝的。
可每个现任皇帝都十分忌讳听到这种话,尤其还是从正经接班人太子的口里听到。
这话要是被人听了去,可有大文章做了。
“太子殿下的意思是,将来连我们父子,也要铲除干净?”
看着他紧皱的眉头,李俊倒是很欣慰,只要能引起他情绪的波动,这件事就有门。
“这倒不会,我只是想提醒你,作为武家男儿,你也有自己的责任。以后,就算我想保留一系你武氏宗族的力量,总也要有借口才行。”
“我鼓励你以后在朝堂上好好表现,多建功勋,这也是为了你好。以后,我想赦免你这一系武氏宗族的罪责,也有说辞。”
“再说,好男儿志在四方,岂能胸怀满腔抱负,却窝在这小小的一方道观之中。”
“你我年龄相当,我知道你定有一番理想想要实现,根本不会沉迷什么修道成仙。不如,趁此机会,出来做官,干一番事业,如何?”
前面的那些陈词滥调,并没有让武延宗的内心有任何波动,而这几句,却是说到了他的心坎里。
作为一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他当然也想有大成就,要不是碍于父亲的耳提面命,武氏家族祸害朝廷的威慑力,臭闻十里地的坏名声,他早就出去做官了。
再者说,这里还有个论资排辈的问题。
他爹武攸绪多年以来,朝廷屡次征召,都避而不出,根本对官场无意,自己作为儿子,怎能比父亲还要提早出去做官?
顾虑虽多,但李俊的邀请还是撩拨起武延宗的心弦。
沉吟许久,他给李俊留了个活话:“太子殿下可否容延宗再想想?”
“没问题!”
李俊心里有谱了,一般这样说的,八成已经是被他说动了。
“过两天父皇就要回城,到时皇宫内肯定要举宴,我等着延宗兄的答复。”
“还有,延宗兄,那些炸弹,可否请你代我保存?”
这还用得着问。
这些好东西,也算是他们的共同成果,就是太子殿下不说,武延宗也会把它们保护好的。
不仅如此,他还要派人将这些炸弹都运到更加安全的地方。
否则,等过几天,他老爹回来,发现了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肯定要疯。
武延宗目送着他们的背影,心里也暗暗下定了决心。
…………
说服了武延宗,李俊乘着马车慢悠悠的返回东宫。
不远处就是飞仙阁,姚逵突然想起来,那前任花魁娘子琉璃,好像是死了,心里也不觉酸酸的。
姚逵看似放荡不羁,其实也是个多情的人。
青楼艳妓昨天还是当红的头牌,接受着无数郎君的顶礼膜拜,转瞬之间,就可以从天堂掉落到地狱,就算是丢在门口扫大街,都不会有人多看她一眼。
多么吊诡。
多么讽刺。
在琉璃死前的几天,她已经因为腿伤无法出来接客。
青楼这种地方,没事的时候,都是你好我好大家好,论起来,都是姐姐妹妹。
可只要你出了差错,没有了进账,保准一个朋友也捞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