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紧张的羽林卫不同,李将军闻言,气定神闲,迈着稳健的大步,不紧不慢的来到了空地上。
李多祚赶到的时候,他的那些宝贝,已经散落一地,站着的姚绍之,仿佛化身一只硕鼠,拼命的在他那些搁架上翻找。
其实,这些架子都是敞开式的,所陈列的东西,只要打眼一扫,就可以一览无余。
然而,姚御史要找的东西,肯定不是这些兵器。
姚绍之得到的指示是,铜符藏在搁置兵器的木架子之中,在一个刀架的第二层,木条之中,有一个凹槽,推进去就可以找到。
他本以为,这线索已经很清晰了,只要他看到刀架,立刻就可以找到,却没成想,事情比他想象的要难办的多。
李多祚是武将,收藏的兵器多到数不清,只是这场院里立着的刀架就有五个,各式宝刀,长的短的,直的弯的,什么样的都有。
他要老老实实的将这些刀架都翻个遍,才能找到铜符。
然而,对于屡次挫败的姚御史来说,这已经是最后的希望了,他拼死拼活也要抓住。
好在,事情的发展,没有让他彻底疯狂,还是给了他一个痛快的了结,当他掀翻了第三个搁架,沿着第二根木条仔细摸索的时候,他终于找到了那个心心念念的凹槽。
颤抖的手指,逐渐接近凹槽,轻轻摩挲一下,猛力一推,凹槽居然真的弹开了。
成了!
他大叫一声,李多祚和众旗官听了叫喊,立刻凑到他身边,眼见着他激动的把一个小木条托了出来。
木条上面有一个小小的凹陷,正好可以用来收藏细小的东西,原本在这里盛放的,应该是武三思命人藏匿好的铜符。
姚绍之激动的把木槽取出,以为就此可以洗刷自己的耻辱,可当他面对空空荡荡的木条的时候。
他真的崩溃了!
他发疯一般的抚摸木条的凹槽,而后,又用手指头抠住凹槽的底部,不停的往外扒。
结果自然是一无所获。
却在这时,早就知悉真相的李将军,缓缓踱到姚绍之跟前,疑道:“姚御史,你这是干什么呢?”
“我这里放着的都是平时收藏的兵器,我是羽林卫将军,这些兵器无论是数量还是规制都是符合朝廷要求的。”
“况且,陛下早就知道我有这些收藏,它们可有什么问题?”
“你个奸诈小人!”
“说!”
“你把铜符藏哪里去了!”他发疯一般的跳起,冲向李多祚,多祚乃是武将出身,他本可以稍稍移动身形,躲避他的疯狂举动,但是他却不予反应,任凭姚绍之抓住了他的衣领。
“说!藏哪去了?”
“一定是你,一定是你把铜符拿走了!”
“你们这些恶贼!”
他抓着李多祚的衣领,拼命摇晃,多祚身形魁伟,根本不惧怕这个,身后的羽林卫早就已经暗中跟进,将军府的护卫,也已经走了出来,他们目光炯炯,都在等待着这位发疯的御史,松开将军,就立刻将他擒获。
“姚御史,铜符是怎么回事?”
就在这时,羽林卫中有人发出了这样的疑问。
这位旗官正是把姚御史从马车里揪出来的那一位,兄弟们连夜做事,早就累的精疲力尽。
他们看够了姚御史的各种愚蠢表演,再也容忍不下去,就算是没有姚绍之的胡言乱语,他们这次回去也不会放过他。
疯疯癫癫的姚绍之,听到这声疑问,顿时呆住了。
他赫然发现,他失言了!
羽林卫根本就不知道铜符之事,他在呈给李显的奏疏中,只是提及几个与太子过从甚密的官员家中或许私藏兵器甲胄,至于什么联络起事的铜符,根本就从没有说起过。
李显不知情,羽林卫们自然无处得知。
他们的计划本来是这样的,等到姚绍之来到指定地点,翻出了铜符,并让羽林卫当场见证,这套戏才算是演全了。
可他没有料到的是,不论是老道家里还是李多祚家里,他都一无所获,这只能证明一件事,太子早就有了准备。
武三思的阴谋都被太子提前知晓,他早就画好了圈,等着他们来跳。
而他们还茫然不知,以为自己胜券在握,真是个心肠歹毒的恶人!
“本官说了什么?旗官是否听错了?”他整理了衣袖,开始实行装傻战略,实则他早就已经想好了应付的办法,总而言之,他这只小蚂蚱,是一定要跳到跳不动为止的。
他要马上给武三思送去消息,把洛阳一地的详情都透露给他,让他尽早想办法,务必让陛下难以责罚他们。
至于陛下那边,他也已经做好了准备,一旦情况不妙,就要把武三思在背后的指使,全都向陛下讲明,以求得脱罪活命的机会。
大难临头各自飞,从来都是永恒不变的真理。这样做,他心安理得。
但旗官的质问,却打破了他的幻想。
他不肯给姚绍之逃脱的机会,仍然逼问着他铜符究竟是什么意思,是否与检举太子之事有关。
受害者李多祚,如今退避到羽林卫的身后,静静的看着这一切。
姚绍之忽然发现,那些先前对他还算礼让的士兵,如今正把他团团围住,两只眼睛凶神恶煞的盯着他,仿佛要把他生吞活剥了一样。
他吞了口唾水,心情极度紧张。料想他纵横官场十余载,从来也没有遇到过这样荒唐的事情。
实际上,这次行动有一个漏洞是姚御史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