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您醒了。”
李俊爬了起来,揉揉眼睛,看到李显的脸色总算是好看了一些,这才放下心来。
其实,他早就醒了,只是一直在等待了李显清醒。
他一直认为,只有没有示人的,放在暗地里的行为,才是发自内心的,是真实的。
从李显清醒后的行为,他能够感受到,李显对他的信任在增加,态度也更加软化。
看来,或许都不需要姚绍之出场,李显就已经不怀疑他了。
“父皇,要不要去传太医?”
“不必了,朕已经好多了。”
“来,俊儿,扶朕起来。”
“是,父皇。”
看来,恳谈会要开始了。
李俊拿了几个靠枕,放在他的背后,让他倚得更舒服些。
“父皇,儿臣在这里,有什么话,你就说。”
两人的窃窃私语也惊动了小太监们,李显挥挥手让他们退了出去,坐在正殿打盹的韦皇后,这时也已起身。
她见李显清醒,亦激动的走了过来。
“大家,您总算是醒了。”
“寄奴,多亏了你,又救了朕啊!”
就在刚才,他已经回忆起上一次清醒时的状态了,那个时候,还是皇后了一口参汤,才让他暂时恢复了神志。
记得他还在房州的时候,就曾经数次昏厥,那个时候,哪有什么太医来管他的死活。
都是皇后一力救治,才让他能苟活至今。
他看看皇后,又看看太子,伸出两手,与他们相握。
“皇后,太子,以后朕就靠你们了。”
“大家,您这是说的哪里话,等到过几天,大家精神恢复了,这个朝廷还等着大家来支撑呢。”
韦氏眼角涌出泪水,也不知是出于真心,还是假意,李俊也连忙表态,这个朝廷没有他老人家可是一天也不行。
李显心有所感,听到这些谦让的话,他是欣慰的。
有史以来,真的退位的皇帝也没有几个,既然他们都没有意见,那这个皇位,他就再坐一段时间好了。
李俊的谦让,令李显更加欣喜,那些曾经的风言风语,他现在是一句也不相信。
父子夫妻三人,坐在一起,又话了许多家常,稍歇片刻,李俊本来表示,可以留在大明宫守夜,却被李显和韦寄奴合力拒绝。
李显又发病,上朝的事情是想也不要想,往后几天的朝政,他都交给了李俊操持,而且,这个移交的时间,还要根据李显身体恢复的情况来定,说不准还要延长。
他们坚持李俊还是应该早点回到东宫休息,于是,他也就遵从了他们的指示,老老实实的回东宫去了。
实际上,他还巴不得赶快走呢。
在这样紧张的时刻,谁还没有点私人业务要做,总在这里耗着,该见的人见不到,该做的事也一件都做不成。
他刚刚走出正殿,就往偏殿的方向看了一眼,那里的烛光已经相当黯淡,看来,宗爱柔她们都已经睡了。
他不觉有些失望,真是没有灵犀啊!
掀开车帘,刚要迈步,就被人抓住了手,他心里一惊,抬头看看。
你怎么又在这里!
没错,出现在东宫马车里的人,正是太子妃宗爱柔。
他心想,这个小妮子,用这招偷袭,是不是上瘾了,原来她一直都在这里等着他,怪不得刚才看偏殿里没动静。
早就说了,都到了这样紧要的关头,她怎么可能不找机会和自己见上一面,都是这么聪明的人,总会想到办法的。
他坐上了马车,理了理衣袖,兴致盎然的看着宗爱柔。
却见她神色怡然,似乎也早就练就了一张厚脸皮。
“怎么样,你是想跟我回东宫吗?”
他打开车窗,说着就要催动马车,爱柔早看出这人的虚张声势,故意不说话,端着两肩,就这样看着他的表演。
“太子殿下,我可不是来开玩笑的。”她威胁道。
他自觉没趣,只得放下了车帘。
“殿下,武延秀的事情,是不是你做的。”
这个丫头,怎么能问这样敏感的问题呢?
这种事,我能告诉你吗?
“延秀的什么事,我怎么不知道。”
面对宗爱柔的咄咄逼问,他严格贯彻装傻大法,就是不承认。
“你不愿意说就算了,反正我心里也有数,不过,殿下,我要提醒你一句。”
“什么事?”
爱柔笑笑,却也没有和他故意拖延。
“既然殿下如此利落的就收拾了武延秀,就不怕武三思狗急跳墙?”
“殿下,这些年,武三思和家父是互相倚仗的关系,家父如今背弃他,上一次,他想通过控制我来控制家父,没有得逞。”
“但这并不能表明,他就丢掉了这样的心思。如今,家父镇守兵部,拥有调兵遣将,控制兵器甲胄的权力,如若你把他逼急了,难保他不会再去逼迫我阿耶。”
“你的意思是?”李俊的心忽然紧张起来,宗楚客那边最近确实关注少了些。
他已经为宗楚客加强了守卫,可若是武三思执意如此,宗会不会有危险?
“爱柔希望太子能够派一个贴身的护卫给我阿耶,武三思这人阴险又轻纵,一着不慎,若是我阿耶被他胁迫,那对于太子来讲也将是非常棘手的问题。”
“你提醒的对!”
李俊感激的看着面前的少女,不管她是为了自己亲爹的安危也好,还是为了让他做事更周密也好,肯动这份脑筋,就是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