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饭,江燕帮冬阳收拾厨房,江雷去卧室给江启斌按摩。
江启斌躺那儿不动,如果不给他按摩肌肉会萎缩,就算以后醒来恐怕也会失去行动能力,所以江家人默契的达成共识,谁有时间就去给江启斌按一按。
常常给江启斌活动身子好处多多,醒来以后会如何暂且不说,就这褥疮他就从来没生过,足可见江家人对他照顾的有多尽心。
家里都收拾妥当,冬阳又去做手工折纸盒,这是真正的何永春每天都会做的事情。
江燕想帮忙,被冬阳严厉的说了几句撵回房间学习去了。
不多一会儿江雷也凑过来要帮忙,这一次冬阳没有由着他,跟训江燕一样训了他几句,也给撵房间学习去了。
又折几个纸盒冬阳猛然想到不对,江燕跟江雷进的是同一个房间,他们一个十八一个十五竟然还住在一个房间里。
就是亲姐弟,这样也不合适。
以她自己的观念来说,这么大的两个孩子还睡在一个房间确实不应该,男孩女孩儿这个年纪该懂的都懂了,女孩儿每个月都有几天不方便男孩儿每个星期也总有那么一两个晚上不受自己控制,所以不管从哪个方面说俩孩子都不应该住一块。
何永春根本没意识到这个问题,她的想法很简单,江燕和江雷是亲姐弟,家里条件不大好,住一个房间也没有什么大不了。搁农村,一家人还都睡一张大炕上呢,日子不也照样过么。
她完全忽略了一点,一家人住一块儿和让两个孩子单独睡一个房间概念是不一样的。
这个问题可大可小,既然让冬阳碰上了,且是在自己能解决的范围内,那当然要管上一管。
家里房子老旧,统共不到六十平的居住面积,两室一厅,以前都是孩子们去学校住宿的时候江母睡他们的房间,他们回来江母就跟何永春睡主卧。
家里的沙发虽然小了点儿,对付着倒也能睡,现在关键的问题是谁来睡。
最后冬阳拍板决定,江雷睡客厅。
稍晚准备睡觉的时候冬阳去叫江雷搬床褥来客厅睡,江母去睡他的床,她晚上睡主卧照顾江启斌。
江雷很听话一点意见都没有,可这江母先不乐意了。
江母老家在别的省份,十几岁才随父母来到这边生活,几十年过去乡音未改,如若不是经常听她说话还真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冬阳虽然有何永春的记忆,但还需要时间适应江母说话,所以江母都在那儿絮絮叨叨半天了冬阳才反应过来她在说啥。
江母觉得让大孙子睡客厅太委屈他,大人挤一挤对付一下就行,无论如何不能委屈孙子。如果一定要让一个人睡客厅的话,她去睡。
那么大岁数一老太太冬阳当然不能让她睡沙发,劝半天不好使,冬阳便提议自己睡沙发,晚上让江雷照顾江启斌。
江母更不同意,说小孩儿心不细,万一江启斌半夜有个突发症状发现不及时可怎么办,还是得大人守在江启斌身边才成。
反正不管冬阳怎么安排她都不同意,冬阳被她叽哩哇啦的一通话弄的头疼不已,就在这个时候,江燕开口说道:“妈,奶,你们也别争了,我睡客厅吧,让奶跟雷雷睡一屋。”
冬阳刚要开口反对,江母突然笑着说道:“还是燕燕懂事,那快铺床睡吧。”
冬阳:...
感情老太太这半天跟她争跟她吵就等这一茬呢。她老早就想让江燕睡客厅了,但她不直说,非等儿媳妇或者孙女自己开口才成。
对了,冬阳怎么忘了这一茬呢。江母这老太太别的地方都还好,就一点挺让冬阳不能接受的,那就是——重男轻女。
贼严重的那一种!
她会把好吃的藏起来每天偷偷摸摸的拿出来一点给江雷吃还让江雷不要给江燕;两个孩子一块儿生病,她肯定更愿意花钱给江雷治病,如果两个孩子只能送一个去医院治疗她肯定选江雷;逢年过节她会给江雷买新衣服做衣服,却从没有给江燕买过;同桌吃饭,她会把有肉的菜放到江雷面前,还会亲自夹菜给江雷,却从没有这样对待过江燕;两个孩子一天出考试成绩,江燕不管考的多好也只会换来一句“女娃读书没用”,江雷考的再差她也要夸孙子有出息。
这样的事情太多了,多到全家上下都习惯她如此做派。
得亏何永春不重男轻女,否则的话江燕肯定被教养的自卑又怯懦,江雷还不定养成多歪的一个孩子呢。
冬阳拦住准备回房间搬被子枕头的江燕,很是坚决的说道:“燕燕,让你弟睡客厅。”
江雷也很懂事,跟兔子似的窜进客卧把自己的被子枕头拿出来堆到沙发上,笑嘻嘻对爱他的奶奶道:“奶奶,我睡外边吧,你和我姐睡一个屋,我姐睡觉可不老实了,磨牙打呼噜,声儿可大了,我才不愿意跟她睡一块儿呢。”
江母一个人到底不是母子三人的对手,只得看着自己宝贝孙子睡外边。关灯睡觉前老太太还不放心往客厅跑好几趟,怕他冷又怕他热还怕他从沙发上掉下来摔坏了。
冬阳没说什么,她爱关心就让她关心去,自己多说几句反而惹埋怨。
老人和孩子都睡了,冬阳躺床上却睡不着。
她侧身看着另外一张床上的江启斌,心里一直有一个疑问——他是张狂吗?
“张狂?”她轻轻换了一声。
毫无反应。
行吧,就算江启斌真的是张狂,他陷入到昏迷中也没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