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佳没有直接打电话报警,而是先打电话给导员,问问导员的意见。
事情不到万不得已导员也不想警察介入,所以导员的意思是大家先出去找一找,找不到再报警。
导员跟宿管打过招呼,她们顺利出了宿舍,冬阳还给张狂打了一通电话,问他能不能出来帮忙找一找,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
张狂宿舍在三楼,这小子也是大胆,顺着空调外机一楼一楼蹭下来的。四个学生一名导员外加七八名学校安保人员分头行动,在学校周围找了一个多小时也没有找见秦漫。
没有办法,只能报警。
这一晚上谁都没有睡着,第二天上午十点多才终于有秦漫的消息。
紧接着,秦漫的家长千里迢迢的赶过来,在学校给秦漫办了休学手续。
冬阳和郭佳她们前后去医院四次,第四次的时候才见到秦漫。
秦漫像一根木头似的靠坐在病床上,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眼前的某一个点,一点儿神采都没有,就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曾经那个活泼开朗的少女,突然之间就变成了这个样子,谁都接受不了。
冬阳鼻子一酸,眼泪差点儿掉下来。
可在当事人面前,哭显然不合适,她用了很大力气才忍下眼泪。
郭佳和欧阳也一样,忍的很痛苦,却也没有任由自己的眼泪决堤。
三人坐在病床边,谁都没说话,就静静的陪在秦漫身边。
过了许久,秦漫先开口说话。
她的眼睛没有动,依然盯着那一个点,说话的语气刻板又黯然。
“谢谢你们能来看我,能跟你们在一个宿舍住一个多月我很开心”,她像是在跟冬阳她们告别。
“秦漫,你不要这样,又不是天塌下来,未来的路还长着呢”,郭佳低低的劝道。
这些天秦漫应该听过不少类似的话,已经麻木,根本无法给出回应。
她只兀自说道:“这些天我总是做噩梦,梦到那晚的事情。我以为我遇见了爱情,却不知道那个恶魔给予我的是一辈子摆脱不掉的噩梦。以前我以为我眼睛看到的就是这个世界,多彩、绚丽、美好,然而我现在才知道,隐秘在这些美好背后的,还有无尽的黑暗。现实把我的世界撕裂了一道口子,我的世界,再也不可能是原来的样子了。”
从来嘻嘻哈哈的一个人难得说出这么深沉的话来,可冬阳宁愿自己从来没有听到过。
秦漫认识的那个男人不是什么好东西,看秦漫单纯好骗就用甜言蜜语和一些小浪漫哄住她。那晚,他们看过电影吃过饭秦漫就打算回宿舍,那个男人却找无数个借口挽留她。
他表现的太急切让秦漫觉察出不对劲儿,秦漫的执意离开激怒男人,然后,他将她打晕带去了酒店。
事情真正发生的时候秦漫是清醒着的,她多希望那时候的自己也陷入昏迷中,不去看恶魔丑恶的嘴脸,不去感受那一刻的屈辱与绝望,如此,现在也便不会如此的痛苦与无助了吧。
成年人自己选择的路,跪着爬着痛苦着,也总是要走下去的。
冬阳她们想为她做些什么,可是面对这样的秦漫,面对她经历的那些事情,她们才知道原来她们什么都做不了。
离开的时候秦漫叫住她们,眼睛第一次离开那个空洞的点转向她们,嘴角甚至还勾起一个弯弯的弧度,她道:“你们都要注意安全,不要轻信任何一个人。坏人的脸上没有刻字,永远都不知道一具光鲜的皮囊下面隐藏着多么肮脏的灵魂。”
回校的路上三个人格外的沉默,欧阳实在忍不住流下眼泪。
冬阳挽上她的胳膊,郭佳给她递纸巾,殊不知她们做这些的时候也已经泪流满面。
迎光而立,以为自己沐浴在阳光之中,被绚烂多彩的世界包裹着,殊不知黑暗就隐藏在自己的背后。我们不能永远提心吊胆的活着,却也不能完全放下戒备之心,秦漫的实例就给大家上了血淋淋的一课。
这一课,真的太沉重了。
五天后,秦漫的家长来学校带走了秦漫的所有东西。
看着空出来的床铺和书桌,冬阳三人再度陷入到悲痛之中。
秦漫就这样离开了。
说是办的休学,不过大家都知道,她不会再来这所学校甚至是这座城市了。
某天郭佳突然想到秦漫,给她打了一通电话,可电话那头却提示她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秦漫想跟这里的一切彻底割裂,她换了手机号码和一切联络方式。她成功了,冬阳她们彻底跟她断了联系,她们,终究成为了陌生人。
偶尔闲聊的时候跟张狂说起这些,冬阳还是有很多的感慨。
“有时候我觉得太不公平,为什么越是单纯善良的人越是被伤害被欺负呢?像我这种睚眦必报别人给我一巴掌我能给人一刀子的人反而活得恣意”,冬阳叹息着说道。
张狂揉了揉她的脑袋,轻笑道:“我觉得你这样挺好,真的挺好。如果咱们有女儿的话,我希望她跟你一样。她可以善良美好,但她一定要会保护自己。她不去伤害别人,但当危险来临的时候她一定要有自卫的刀子。”
话题有些沉重,张狂主动转移话题道:“阳阳,咱俩最近都没怎么约会,要不,这周末咱俩出去约个会呗。”
“约就约呗,你安排吧,安排好通知我就行”,冬阳兴致缺缺的说道。
之前约会都是看电影吃饭,这回张狂想整点儿不一样的。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