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被谁谁媳妇谁谁娘叫着的女人们终于可以展示自己的全名。
冬阳站在人后甚至听到一位五十多岁的大娘说已经好多年没有人念过她的名字了,突然被人念出来也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就觉得鼻子酸酸的,想哭。
大娘鼻子酸强忍眼泪,可到底有人没有忍住。
赵红梅就是一个。
她一哭,好些一直忍着的人也爆发出来。
感动完,富裕路就要正式通车了。
崔大海的拖拉机是富裕路上正式通行的第一辆车,几个十来岁身手矫健心思活络的男孩子跳进车斗,赫然发现里面有好几个小袋子,打开一看,里面竟然都是糖。
这个年代最普遍的糖是那种硬硬的水果糖,搁现代都没人吃的东西,在这个时候可是好东西,即使过年孩子们也只能吃到限量的水果糖。
崔大海发动车子,朝后面对着水果糖流口水的孩子们喊道:“愣着干什么,撒糖啊。”
车子一路走过来,凡是有人欢呼的地方就有水果糖撒下,大家伙乐呵呵的捡糖,脸上的笑容更大了。
冬阳凑热闹也捡了两块,准备拿回去给安安吃。
今儿个真是热闹,她怕人多推搡踩踏有危险就没有让安安来,这会儿小姑娘正一个人在家玩不倒翁呢。
庆典结束,乡里的领导和别村看热闹的人陆续离开,本村却还有很多人走在路上迟迟不肯回家。
路是他们修的,今儿个第一天通车,他们得多走几趟才成。
冬阳没有多走,她揣着两块糖回到家。
修完路,她还有很多活儿要做呢。
种下的种子已经长出苗,同样的,杂草也长出来了,如果不除草苗就会被压,长不高长不壮,秋天肯定收不出多少粮食。
趁着天气好,冬阳要上地除草,张狂便死皮赖脸的跟着去。
两个人干活轻松许多,冬阳还有精力看着安安,都挺好。
不光他们忙碌,村里人过了修路的兴奋头儿也都忙活起自家的地来,一时之间村里除了老师学生还有老人就没剩几个人,能干活的都下地干活呢。
大概是他们两个人同进同出的时间长了,村里熟人见到他们再没有什么奇怪的目光,打招呼聊天都很自然,女人对冬阳的态度也好了不少。
这种改变并不突然,正是冬阳和张狂想要的效果。
然而,就在万事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的时候,村里出了一件大事。
那天冬阳他们在河边的地除草,两个人正在聊村里挨近河边的地旱田改水田的可行性呢,有孩子气喘吁吁的跑来向张狂求助,让他想办法救救小白子媳妇。
求助的是个十二三岁的男孩儿,冬阳知道他,是小白子的哥哥大白子的儿子。
张狂抱着安安,冬阳紧随其后,一边往村里走一边问这白家小子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
原来是乡里xx办的人来了,要强行带白嫂子去乡里卫生所打掉孩子。
胎儿月份已经很大,就是搁到医疗条件更好的现代大医院也未必能保证万无一失,更何况是医疗水平落后的八十年代的乡级卫生所呢!
这些人处理过多少这种事,肯定知道强行打掉大月份的孩子有多危险,可还是要带白嫂子走,白家人实在没有办法,只能跟村里人求助。
冬阳他们赶回去的时候小白子家的小卖店前已经围了不少人,好些村里人都是专门让人去地里叫回来的,就是希望他们能在关键的时候帮把手,把白嫂子留下来。
崔大海和赵红梅都在跟xx办的工作人员沟通,希望他们高抬贵手放过白嫂子。
白嫂子呢,这会儿正靠在小白子肩上哭呢,看来被吓的不轻,脸色很差身体也一直在颤抖。
沟通的很不顺利,前来的工作人员是刚从县里下派过来的,在这边没有亲故,全凭章程办事,一点儿情面都不讲。
死的规定到底没办法顾及到现实的所有情况,就比如这打掉孩子吧。章程上就没有明确规定几个月的孩子可以打几个月的不能打,执行章程的人自然也就有不同的选择。
他们可以高抬贵手,也可以铁面无情。
冬阳是一名军人,从来相信高效的执行力是一线作战部队致胜的关键。可现在,她更希望这些人不要有那么强的执行力!
劝不动,人家非要带白嫂子走,被念叨的烦了还警告村里人别耽误他们的工作,否则就叫警察过来把所有拦着他们的人全都抓起来。
就冲着那两把粉条的情谊,冬阳也不能眼看着白嫂子被带走。
她挤到小白子身边帮忙护住白嫂子,对工作人员道:“你们要带人走可以,那咱们先把话说明白,如果白家嫂子出了意外谁来负责?杀人要偿命,她要是遇着危险那带她走的人要不要偿命?”
不过是简简单单的两个问题,顿时让现场安静下来。
对啊,谁来负责?谁能负责?
人家工作人员也不是好打发的,沉默一会儿便反问道:“是我们逼着她违反规定的吗?既然不是,她违反了规定我们来处理,你说该谁来负责?”
“规定是死的人是活的,难道就为了所谓的规定不顾大人的死活了吗?”冬阳没有办法回答他的问题,所以只能拐着弯的说自己的道理。
对方马上就把话题掰回去,说道:“谁犯的错谁负责,我们只是按规定办事,希望你们配合工作。”
来的都是硬茬,一番唇枪舌战后,冬阳也败下阵来。似乎是怕她走,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