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阳压低声音说道:“大娘,不能放过的可不止您女婿一个,真正害死您女儿和外孙的人也该受到惩罚。”
大娘也不糊涂,定定的看着冬阳,好一会儿才道:“姑娘,你是谁啊?你为啥要说这些?”
冬阳和大娘去到一个安静适合说话的地方,这才把之前村里发生的事情明明白白说出来,末了还道:“大娘不瞒你说,我现在有点儿想法,如果成了,肯定能让那个坏东西再没办法害人。”
“真能行?你一个女人能成吗?”大娘表示怀疑。
冬阳看着大娘,十分肯定的说道:“当然能行!你一个女人能为了女儿豁出去跟女婿翻脸,我当然也行。只要有决心,女人也能办成想办的事儿。”
“那大娘能帮你什么忙?”大娘犹豫着说道:“我没什么本事,也没多少钱,家里那口子和儿子都不争气,大忙我恐怕是帮不上的。”
冬阳握住她的手,倍儿真诚的说道:“大娘,您能帮大忙,您绝对能帮。”
她要大娘说出她女儿去世的经过,大娘诉说的时候她还翻找出纸笔一一记录下来。
大娘的闺女叫钟巧,今年二十八岁,前头生了个闺女,才四岁。
钟巧在县城的水泥厂当会计,工作挺轻松的。她没打算再要孩子,因为她知道超生的话她和丈夫的工作恐怕都会保不住。可她丈夫是家中独子,要延续香火,公婆丈夫跟她谈过好多次,她终究抵不住压力要了孩子。
为了孩子平稳降生,她怀孕三个多月的时候跟单位请了长假躲在家里养胎,怀孕六个多月的时候消息不知道怎么传了出去,管计生这一块儿的人直接冲进家来把人带走。
当时家里只有钟巧和四岁的女儿在,女儿拦着不让别人带她走还被推了一下,脑袋撞柜子上流了好多血。
钟巧被带去县医院,什么检查都没做就被推进手术室,已经成型的孩子没了,她也没能挺过来。
六个多月啊,胎儿都发育的差不多了,被硬生生打掉,这些人也下得去手!最可怜的还是钟巧,一直在反抗,终究抵不过他们的人多势众,惨惨结束人生。
大娘得到消息赶到医院的时候钟巧还躺在手术室里,身体还有余温,身下都是血,大娘悲伤过度直接昏厥过去。
等她醒来的时候钟巧已经被送到太平间,负责抓人和下令手术的男人趾高气昂的告诉他们钟巧死是活该,谁让她违反规定。
大娘和钟巧的婆家人都咽不下这口气,天天去医院和县z府两头闹,闹的县城几乎家家都知道这件事,上面实在扛不住压力才把人调走的。
这可是人命啊,只是不痛不痒的把人调走大娘他们怎么能同意,还想继续闹下去,一定要那个人受到惩罚。可就在这个节骨眼上,钟巧的丈夫收了人家的钱,不再出头,大娘的丈夫儿子也已灰心,光她一个人实在没有办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罪魁祸首逍遥自在。
等大娘说完,冬阳又问道:“大娘,您手头有没有医院给您女儿的诊断证明、死亡证明之类的东西?”
大娘摇头哽咽道:“医院什么都没开,我女儿的尸体只在太平间停一个晚上就被强行推走火化了,什么都没有留下。”
说完,大娘顿了一下,犹犹豫豫道:“我给巧巧换了一身儿衣服,她那一身带血的衣服我还留着,不知道有没有用。”
冬阳马上道:“有用,大娘您能把衣服给我吗?”
一身血衣不可能当做证据,但只要好好利用,依然可以发挥很大的作用。
大娘回家把血衣拿来,冬阳展开看了一下,挺朴素的一身衣服,上衣下裤上都是已然干涸的暗红色血迹,好像一个人身体里的全部血液都浸染在这一身衣服上似的,触目惊心。
临分别的时候,冬阳郑重向大娘保证一定尽力替她的女儿讨回公道。
接下来的一天多时间冬阳就待在招待所里哪都没去,她把已经掌握到的信息整理成感染性非常强的文章,文章写完冬阳长长吐出一口气,得亏前头当过语文老师,写作方面进步很大,若是《宝典》的第一卷就是张梅兰的话,她肯定写不出这么好的文章来。
文章写好,她又带着血衣去了照相馆,让照相馆的师傅照了张相片,多花一点钱加急冲洗。
在等照片的时间里,她去报停买了不少报纸,从国家级的大报到县级的小报都买了,报纸上都有具体的投稿地址,她要把自己写的文章和冲洗出的照片投递过去。
除了报纸,她还辗转弄到省电视台和国家最大的一家电视台的电话,打电话过去提供新闻素材。不过她提供的素材太敏感,电视台那边根本没有下文。
冬阳也不着急,因为被拒绝也都在她的预料之中,广撒网也只是想碰碰运气,说不定就有哪个单位胆子大敢报道这件事儿呢。
其实,只要有一家稍微大一点儿的媒体单位报道这件事,且引起一定的社会反响,那其他媒体肯定会跟进报道,最怕的是全军覆灭,没有一家媒体报道。
信邮寄需要一定的时间,冬阳把在县城能做的事情全都做完,又跟大娘道过别之后便回了家。
前前后后,她在县城一共待了六天的时间。
家里一切如常,张狂依旧没有被放出来,崔大海和赵红梅去看过几次都没有见到他本人。
赵红梅和崔大海都很关心她这些天在县城都做了什么,冬阳只简单说了一下,还嘱咐崔大海道:“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