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
老太太身边的长嬷嬷一声冷喝。
通常长辈身边的嬷嬷是极有分量,她的话连对府中后辈是极有分量,无论嫡庶都不敢轻易反驳。
眼下三人却像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不仅反驳嬷嬷的话,还反过来训工嬷嬷不懂规矩,说她一个奴才也敢教训他们,言语间还指责老太太偏心,不疼二老爷,老太太差点气得晕倒。
燕夫人想扶着老夫人回房休息,三人马上跳起来,拦住老太太去路,指着老太太的鼻子破口大骂。
老太太身边的人马上去拦开三名外室,慈晖堂混乱成一团,托月看一眼后在大夫人耳边低言几句。
正拉扯间,大夫人猛地一拍桌子,沉声喝道:“大胆,竟敢冒犯老太太。来人呐,把三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狗东西,拖到外面去给我狠狠地打,打完了捆起来关到柴房里,等老爷回来再发落。”
大夫人话音一落,马上从外面进来几个粗使的妈妈,没几下就制住三名妇人,连拽带拖强行拉出外面。
六们姑娘眼下生母要被惩罚,马上起身要出去帮忙,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六位姑娘都是明白人,生于外室不是你们的错,若是一错再错,即便是祖母有心也帮不了你们。”
托月说完,扶着大夫人来到老太太跟前。
大夫人轻声安慰道:“母亲受惊了,这里有儿媳处理,就劳烦大姑奶奶先伺候母亲歇息。”
老太太疲倦地点头:“你办事向来是妥当的。”又看一眼托月道:“你是个通透的孩子,就跟着你母亲学学管家,以后自己做了主母也不至于睁眼瞎。”
“是。”
托月轻应一声。
老太太这句话是对托月说,同时也提醒外室的六位姑娘。
待老太太离开后,正厅外面马上响起一阵阵惨叫声,六名姑娘迟疑一下跪到大夫人面前。
“求大夫人开恩。”
“大夫人开嗯呐。”
“……”
六位姑娘齐声求饶,声泪俱下,看着让人心生怜惜。
大夫人坐下来淡淡道:“不是我不开恩,是你们的娘亲太不懂事,连老太太都敢冒犯。”
大约一刻钟,黎妈妈进来回话已经打完,大夫人淡淡道:“黎妈妈,二夫人病着不宜操劳,让三哥媳妇过来,把几位姑娘领过去安置吧。”
黎妈妈领命出去,大夫人对几位姑娘道:“从今天起把你们从前学的那一套收起,好好学学府里面的规矩。”
几位姑娘跪下叩头拜谢,最年长的犹豫一下道:“我们的……姨娘,他们冒犯老太太是有罪,但是罪不致死,还请大夫人网开一面,饶姨娘不死。”
“你是个有孝心的,叫什么名字?”大夫人面带笑容问。
“盈月。”女子小声回答,大夫人淡淡道:“盈月有圆满之意,只是月有阴晴圆缺,此能事事如意圆满。”
“你们且放心,不会要了他们性命,至于……”大夫人挑剔的目光,从每位姑娘脸上扫过,道:“以后你们能有多大造化,就各凭的本事。”
“谢大夫人教导。”
盈月不敢再媚行烟视,干干脆脆地行礼。
大夫人一盏茶快喝完,二房的大少夫人霍氏才带着人匆匆过来。
霍氏进来便一番赔礼请罪,道:“慈晖堂方才事情,侄媳在来路上有所耳闻,如此大逆不道之事简直是闻所闻。”
大夫人轻叹一声道:“你们二房的事情我原不应该插手,只因你婆婆病着我才代劳。如今大事已了结,剩下的事情你们自己处理,把几位姑娘领回去安置,到底是二老爷的骨血。”
“侄媳遵命。”
霍氏领命后道:“大夫人,还有三位哥儿,一并安置吗?”
蓦地听到霍氏的话,托月才明白老太太为什么让三位进府,原来是看在三位哥儿的份上。
“都是应家的骨血,自是要一并安置的。”大夫人回头对黎妈妈道:“回头你去跟账房的说,每个月添三位哥儿和六位姑娘的份例到二房,再叮嘱府中上下不许怠慢他们。”
“奴婢明白。”
黎妈妈笑着应下,眼底有一丝疑惑。
霍氏走后大夫人对托月道:“我去看看老太太,你也回去歇歇,免得再病倒。”
托月轻轻应一声是,带着阿弥出了慈晖堂,阿弥不解地问:“姑娘,你跟大夫人说了什么,竟能让大夫人答应留下六位姑娘,那可是六个大麻烦呀。”
四下恰好无人,托月小声道:“自然用来帮你家姑娘挡桃花劫呀。”
阿弥仔细琢磨一番,鬼马地笑着道:“姑娘好算计呀,若无这些人挡在前面,姑娘必首当其冲,如今倒中可以多清静几年。”
托月笑而不语,心里却清楚其中利害。
存福堂,黎妈妈有些不解地问:“夫人,您今天为何要帮那几个外室生的说话。”
大夫人打开面前的首饰盒,边挑边道:“九丫头说,老爷为朝廷清除毒瘤功不可没,就算不晋升也必有嘉奖,想跟应府联姻的人不日便会上门,没有人可不行。”
“九姑娘真是聪慧。”
黎妈妈无奈地夸赞托月一句。
大夫人听出她话里有话,问:“怎么,有什么不对吗?”
黎妈妈苦笑道:“五姑娘短期内不可能改许别户,八姑娘的闺誉尽毁,此时若有人求娶,首当其冲的会是谁。”
大夫人却满不在乎道:“这回是你多想了,九丫头如今是声名鹊起,别说是老爷不愿意,怕是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