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六,秋闱的第一天。
托月也难得地被批准出门,距离进场还有一段时间,此时大家都站在大门外面。
应冽对托月道:“九妹妹,秋闱结束便是九九重阳,到时不管中不中,你都跟我们一起去登高望远吧。”
“若父亲同意,妹妹一定随兄长们登高望远。”托月含笑回答,道:“该进场了,妹妹在此预祝十哥哥一朝中举,他日与大哥哥双剑合璧,名扬皇城。”
“承九妹妹吉言。”
应冽笑着拱手,转身与众人一起走进考场。
应家另外几位公子也过来讨话,托月便每人都赠送一句,笑看着他们进考场。
“九妹妹可否送为兄一句吉言?”
忽然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托月回身就看到一位面生的少年郎。
阿弥在她耳边轻声道:“是二房的昕公子,昕公子也参加秋闱。”
跟二房的恩怨,托月原来已经忘记了一些,在三个丫头的提醒下记忆已经补齐。
如今人家开口相求,托月也不好拒绝,淡淡道:“就祝堂兄在考场上下笔如神助,锦绣文章动皇城。”
“承九妹妹吉言。”
应昕朝托月一拱手,转身大步走进考场。
阿弥在托月耳边道:“外室养的三位公子都不错,只是不知道六位姑娘,为何是那般德行。”
“你又来了。”托月提醒道:“不管怎么样,他们都是主子,以后不许随便议论。小心人家金榜题名,回来找你麻烦。”
“奴婢才不怕。”
阿弥不以为然,忽然小声道:“姑娘,我们是马上回府,还是四处走走。”
托月隔着帷帽看一眼四周,在场有不少跟她一样,送家人进考场的年轻姑娘,淡淡道:“当然是回府,我可不想遇见爱慕墨家六公子的姑娘,免得被他们的口水和泪水淹死。”
“大庭广众下,不至于吧。”
阿弥觉得托月太夸张,外头的脸面还得顾一顾。
托月摇一下头道:“秋闱结束就是重阳登高节,到时候再跟哥哥们出来玩不迟。”
“九丫头,坐母亲的车一起走吧。”
大夫人也陪着一起来,大约是应老爷吩咐过,特意过来催促托月回府。
托月顺从地跟着大夫人一起走,回府的路上大夫人念了几声佛道:“虽然都不是我亲生,可我也是希望他们好的,他们若是都中举也能帮上父亲的忙,你出嫁后有兄长们帮衬着日子也好过。”
“是,女儿明白。”
托月恭顺地回答,娘家得势,在婆家便没人敢欺负。
回到应府后,老太太带着众人来到祠堂,拜过应家的列祖列宗,祈求儿孙取得好成绩。
折腾大半天,托月终于回到成碧馆,冰儿马上来道:“姑娘,你怎么才回来呀,晓月楼陈娘子等你好一会儿。”
“陈娘子来干嘛?”
托月惊讶地问,往常都家里量了尺寸,送面料到店里裁制。
冰儿无奈道:“姑娘忘记了,老爷聘了晓月楼的陈娘子府里,专门给您缝制嫁衣。”
“还有半年时间呢,急什么呀。”托月不以为然,冰儿知她不愿提成亲的事情,柔声道:“姑娘的嫁衣岂能马虎,这一针一线都是有讲究的,半年时间奴婢都觉得仓促。”
看冰儿的架势,托月不敢再说话,乖乖地等陈娘子过来量尺寸。
陈娘子过来见过礼后,看到托月真容时眼里充满惊喜,边量尺寸边道:“若是寻常衣裳见不见真人无所谓,可成亲是人生头等大事,奴家必是得见过真人方才裁剪缝制。”
“有什么不同吗?”托月不以为然道:“反正嫁衣只穿一次就锁箱子里,何必如此浪费。”
“姑娘什么时候小气起来了,咱们又不缺那点钱。”阿弥忍不住吐槽托月,冰儿含笑道:“阿弥,你又不是不了解姑娘,凡是她不喜欢的事情,花一文钱都觉得浪费。”
“这两年里奴家为姑娘做数次衣裳,一直很好奇样式那么简单,颜色搭配又很极端的衣裳,什么样的女子才有勇气穿出门,如今见到姑娘真人,方知唯有那样的衣裳才配得上姑娘。“
陈娘子忍不住一番夸赞,托月故意打趣道:“陈娘子这么一说,我竟不知你是夸我人好,还是夸衣裳做得好。”
“自是夸姑娘人好。”陈娘子肯定地回答,忍不住道:“奴家感觉姑娘身量是长高,只是好像又清瘦一些,姑娘得多长点肉,嫁衣穿着身上方显得雍容华贵。”
“若长不了不肉呢?”阿弥忍不住问,让姑娘长肉难过上天。
“嫁衣沉重,怕姑娘撑不住呀。”陈娘子忍不住半开玩笑道:“两位姑娘任重道远,得想办法让姑娘长肉。”
“姑娘,听到没有,得多长肉穿嫁衣才好看。”阿弥马上埋怨起托月,托月不以为然道:“你们每餐送来的膳食,我可都吃得一点不剩,不长肉我也没有办法呀。”
“冰儿。”
阿弥马上向冰儿求助。
冰儿面带笑容道:“奴婢制一种健胃消食的甜汤,教姑娘喝了饿得快些。”
量好尺寸后,陈娘子自回她的院子,托月终于静下心来雕刻石料,眼下只有用这方法让她的心恢复平静。
秋闱举人试连考三天,三天里除了托月不闻不问外,几乎每个人都在求神拜佛,三夫人以及邱氏、钟氏先后出府,到青云寺烧香许愿,保佑各自的儿子取得好成绩。
九月初八,秋闱结束。
托月及众人都在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