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冥岛上又一次横尸遍野,无数道尸体堆积在一起,森然恐怖。
唐戈再也支撑不住,靠着一块巨石坐下,鬼泣剑插在面前地面上,血液沿着剑锋滑落,融入泥土之中。
布天言从隐蔽处走了出来,身上有些轻伤,是被陈松临死反扑所致,他看着紧闭双眼、气息微弱的唐戈,忽然生出一种莫名心思。
但这种心思很快便消失不见,因为他想到了一个人,那个可以左右他性命的人。
“你说你这是何必呢?”
布天言平静说道,也不知道唐戈有没有听到。
片刻之后,唐戈依旧闭着眼睛,但嘴唇却微微动了动,说道:“你还不走?”
布天言没有理会,扔出山河扇,在唐戈头顶悬浮旋转,一圈圈真气波动落下,将他的身体包裹而进。
唐戈感觉放松了许多,嘴角浮现一抹淡淡笑意。
布天言无奈的摇了摇头,看了看季青云,又看了看古之月,然后又一次走到山崖边向下望去。
应该不会再有人来了吧?
他这般想着,身躯却渐渐紧绷起来,果然不出一个时辰,又有几道身影从雾瘴之中掠出。
他们皆是身着蓝衣,衣襟上的云和剑虽然被雾瘴遮挡,却极为清晰。
布天言脸色骤沉,心想这下遭了,连云剑宗的人也来了,而且领头那个中年男子他曾见过。
乾元上境修行者,云剑宗下一位最有可能踏入无相境的人,卫空。
……
……
卫空不愧是大人物,在看到满山顶的血泊以及尸体时,仅仅是皱了一下眉头,比起他身后几个震惊甚至干呕的云剑宗弟子无疑是好了太多。
他第一眼看到了布天言,说道:“这里发生了什么?”
布天言耸了耸肩,说道:“你自己不会看啊。”
卫空的视线扫过山顶,看到了山河扇下重伤的唐戈以及他身边的鬼泣剑,也看到了季青云和古之月,甚至就连不远处巨鸟凶兽的尸体都被他尽收眼底。
这几人要么是重伤,要么便是闭着眼睛,总之没有一个清醒的。
卫空再一次看向那些血气升腾的尸体,那些剑痕细长而致命,随即视线落到鬼泣剑上,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唐戈,你还真是杀人成瘾啊。”
他淡淡出声,眼中闪过戏谑之色,唐戈在山河扇下闭着眼睛,一动未动,不知有没有听到他说话。
几个云剑宗弟子回过神来,目光都有意的避开那些堆积的尸体。
“师叔,大好机会,绝不能让唐戈再跑了!”
有弟子说道,但旋即那弟子又看向古之月的方向,不禁惊呼出声:“师叔,你看她在干什么?”
卫空眉头微皱,他自然能感受到从古之月身上散发的剑气正在与那剑形石碑建立某种特殊的联系。
他一步踏出,身体表面浮现一层云气,瞬间释放出雄浑剑气。
布天言无奈的摇了摇头,走到卫空面前丈许之处,恰好挡住了唐戈,也挡住了古之月。
卫空眉头一挑,说道:“布天言,你可以为他们出头,但你没资格与云剑宗为敌,你不配!”
布天言不怒反喜,双臂抱胸说道:“你以为你是尤东桀啊?”
卫空眼中闪过冷冽之色,寒声说道:“你敢直呼宗主名讳,找死!”
剑气离体,直指布天言。
布天言面色逐渐凝重,虽然同样是乾元上境,但卫空绝不是陈松之辈可以相比。
他的手向后伸去,就要召回在唐戈头顶旋转的山河扇。
但下一刻,他停止了动作,体内即将释放的真气也收敛进气海之中,面色也平静下来,他抬起头望向天空。
一片晶莹剔透的雪花在他的瞳孔中迅速放大。
卫空看到那片雪花,脸色骤变。
几名云剑宗弟子忽然间想到了什么,身体竟是忍不住颤抖起来,不是因为骤降的温度,而是雪花落下之后随之而来的那道身影。
白衣翩翩,肌肤如雪,冷若冰霜,正是昆仑山念如音。
卫空看到她之后,便生出了退走的心思。
只见念如音伸出玉手,修长手指轻轻一弹,瞬间有雪暴席卷而出,毫不费力的摧毁了卫空周身的剑气,然后将几人淹没。
雪暴过后,出现了几道冰雕,冰雕之中是卫空等人放大的瞳孔,瞳孔之中是绝望却而又无可奈何的眼神。
布天言忍不住一哆嗦,向后退了几步,尽量离念如音远一点。
念如音屈指一弹,两道极为雄浑的真气涌入唐戈和季青云体内,他们的身体表面立刻浮现一层寒霜,同时体内的伤势正以一种极快的速度趋向好转。
做完这些,她看了古之月一眼,便走到崖边,静静站立。
布天言不敢出声,心想我现在是走还是不走呢?
如果走,要不要跟她打声招呼?
在这般纠结的心理活动中,又有几道剑光飞速掠到山顶。
邬沧雨、宁知秋、闻卓和澹台漓悉数到来。
……
……
死在泽冥岛山顶上的修行者大多数都是散修,还某一部分来自小宗门,比如离火派、大悲门和湮宗。
离火派的副掌门和掌门首徒身陨。
大悲门地位极高的长老和两名弟子身陨。
湮宗即将继任宗主的年轻长老以及若干弟子尽数身陨。
剧毒雾瘴是远古遗迹战场极为显眼的地方,随着时间流逝,吸引了越来越多的修行者。
离火派、大悲门和湮宗的其他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