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楼前的崖边,二人随意坐着,双腿悬在半空,来回晃着,面前是那条清澈的瀑布。
古之月安静的靠在唐戈的肩膀上,闭着眼睛,细长的睫毛微微动着,嘴角的笑意一直没有消失过。
唐戈轻轻握起古之月放在腿上的玉手,温柔交替,轻声说道:“不错,乾元上境了。”
古之月睁开眼睛,明眸闪着光,嘟着小嘴说道:“师叔,你解不解风情啊,现在这个时候谈修为?”
唐戈脸色一僵,尴尬说道:“那我与你说说昆仑山现在的情况吧。”
古之月轻轻摇了摇头,说道:“只要你平安就好,其他的我不想知道。”
唐戈的视线从瀑布上移开,望向更远处的群山,嘴角浮现一丝浅笑,二人就这般安静坐着,无声胜有声。
直到星光点缀到夜空时,二人仍是一动未动,只是握着的双手更紧了一些。
星光在依偎着的二人身上铺上一层银纱,格外好看。
偌大的世界里,人类虽然渺小,但两个人在一起,孤独总会被温暖慢慢驱逐的吧。
某个时刻,唐戈说道:“随我回昆仑山吧?”
古之月睁开眼,星光落在眸子里,明亮至极,她柔声说道:“有很要紧的事吗?”
唐戈想了想,说道:“没有。”
古之月梨涡浅笑,说道:“这里很安静,能不能陪我待一段时间?”
唐戈说道:“好。”
……
……
接下来一个多月的时间,唐戈一直在古月洞天的这座小楼里陪着古之月,无人打扰,安静闲适,偶尔会有猴子送来甘甜可口的野果。
除了北易与释一,没人知道昆仑山掌教来了古月洞天,二人都只见了唐戈一面,然后很有默契的没再打扰。
平静无事的日子的确很舒服,唐戈经历了一段前所未有的慵懒状态,古之月因为他的陪伴,仿佛又变回当年那个天真无邪的少女。
那群猴子每日都能听到她咯咯的笑声,然后发出不满的怪叫声回荡在山林之中。
一个月之后,夏至,古之月向北易掌教辞别,跟着唐戈离开了无尽青山,一路向北,去了朝天城。
……
……
唐戈上一次来到朝天城是在远古遗迹开启之时,已经过去了近一年半的时间。
古之月距离上次离开朝天城已经过去六年时间,那是她第一次下山,第一次来到朝天城,去问剑阁找到了小师叔。
她在寻找黎棠时曾路过朝天城,却没有进来。
朝天城的景象仿佛多年都未曾变过,一样的繁华,一样的到处充斥着危机。
进入城中没多久,唐戈便发现城中的气氛格外紧张,一打听才知道前些日子出了大事。
礼部尚书薛儒被发现死在卧榻之上,只有胸口上有一处微小的剑伤,却是直接刺穿了心脏,很明显是修行者所为。
大明宫震惊,念芷苓下令朝天堂彻查此事,但几经周折却没有查到任何线索,无论是薛儒身上的剑伤,还是伤口残留的剑气都极为陌生,之前从未在昆仑界出现过。
池靖如实上报给大明宫,念芷苓将此事暂时压了下去,却仍让池靖私底下暗查。
朱雀区正阳街的问剑阁已经搁置多年,但唐戈和古之月抵达的时候,却发现宅院的各个角落都干净至极,应该是被人打扫过。
唐戈想起池靖,心里说了句感谢。
古之月踏进问剑阁,与当年第一次踏进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四下打量了一番,就连她之前住过的房间都细细看了一遍,最后只总结了一句话。
池堂主真好。
最令二人满意的还是庭院中那三把崭新的竹椅,应是不久前放进来的,二人躺在老位置上,悠哉至极。
在二人踏入朝天城的那一刻,朝天堂便已经知晓,夜幕降临之时,唐戈让古之月好生在问剑阁待着,自己一个人去了朝天堂。
……
……
白虎区,唐戈在任何人都没有发现的情况下潜入了夜色,朝天堂的某间书房中,灯火摇曳,他见到了池靖和宁知秋。
“做的不错。”
唐戈随意的坐在一张大椅上,看着宁知秋说道:“可曾遇到阻碍?”
宁知秋摇了摇头,脸上却带着些疑惑。
唐戈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却暂时不想解答他的疑惑。
池靖无奈的摇了摇头,又轻叹了一声,看着说道:“我发现小公主比女帝陛下要难缠多了?”
唐戈说道:“她很聪明?”
池靖说道:“聪明是事实,我从昆仑山归来之时,她便将我召入大明宫内询问你和昆仑山的情况。”
“然后呢?”
唐戈没有问池靖向念芷苓透露了些什么,身为朝天堂堂主,他会有自己的判断。
池靖看了一眼宁知秋,说道:“前些日子薛儒身陨,她又命我必须查出真凶,说是此事或许关乎江山社稷,真不明白,她是怎么关联到江山社稷的?”
唐戈淡淡一笑,说道:“这念家人还真是一个比一个聪明。”
宁知秋翻了个白眼,心想你不是还有一个念家小徒弟吗?
池靖目光微闪,问道:“我还是想问,你为何要杀薛儒?”
唐戈说道:“现在不方便说。”
池靖又看向宁知秋,后者虽然疑惑,眼神却极为坚定,仿佛无论唐戈做什么,他都会无条件支持。
唐戈看着池靖又问道:“念芷苓怎么说?”
池靖将手中的书放于案牍之上,盯着摇曳的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