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这阵怪笑,郁胜宗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想来是这几个人还以为风起云混迹于华山一带,他们摆下这个局,原本是为了勾出风起云,却被自己无意间撞破了。
他心头怒火大盛,怒道,“笑面虎!我当年替你向风前辈求情,今日你这是要恩将仇报吗!”
木屋里两人缓缓走出,一人声音娇媚入骨,笑道,“哟,几年不见,郁小弟怎么这么大的火气了呀。想来是本事长了,脾气也长了不少吧。”另一人声音低沉,说道,“郁少侠,当年求情之恩,我们几人断不敢忘。”接着,那二人身形逐渐显现出来,一人身形姣好,另一人高大魁梧。郁胜宗冷笑一声道,“哼,我当是何人,母老虎和白虎,原来你们都还好好地活着。”他将头一昂,笑道,“白老虎,恩情二字,以后也不必再说了。”他转头看去,王翩羽方才还是制人,而现在已经明显是受制于人了。此刻,笑面虎已经拿住了王翩羽,正在皮笑肉不笑地瞧着他。他心中焦急,说道,“你们几人放了我师弟。”
白虎叹息道,“郁少侠,你们若以为今日我们找你晦气是为了给大哥报仇,那你就错了。”郁胜宗冷哼了一声。一旁母老虎也是幽幽一叹,说道,“便是那天没有老疯子在,大哥的身子,可也抵不过多年来寒毒反噬,也就半年好活了。郁小弟,咱们这些话,却是千真万确。我们今日出手伤你,可也是误会一场。”说完,她软鞭又是向上一扬,一下便是击中几处大穴。郁胜宗尚未反应过来,就已经倒在了地上。
母老虎蹲下来,瞧着他的脸笑道,“郁小弟弟的武功倒是越发的俊了。咱们这次请君入瓮,本来是十拿九稳的计划。但咱们要抓的人,原本是风起云,却并不是你。更让我吃惊的是没想到我三人突发奇袭,你竟然还能躲开那两下。若不是背后老四补发四箭,想要擒住你倒真不容易。”
郁胜宗不怒反笑,“母老虎,年纪大了,怕是身上的味也不干净了。涂这么多粉,我想不闻到也难啊。这香粉七年前你就已经在用了。门口我闻到就已经觉得不妥了。要挡开你们两人倒也容易,若不是后面一只笑面王八,哼哼。”他心中极气,嘴中也就不饶人,一边讽刺母老虎年老色衰,一边讽刺笑面虎是缩头乌龟,只知道背后伤人。他瞧白老虎倒算条汉子,也不欲出口伤人。
白老虎沉声道,“好了别耍嘴皮子了。”他蹲下身来,眯着眼瞧瞧他,说道,“小子,你可真是好本事。虽说咱们想抓的是风起云那老疯子,但我记得当年风起云貌似和你交情不错,咱们想要的东西,说不定还着落在你身上。没抓到风起云,抓到你也是一样的。”郁胜宗怒道,“你们这点小手段,抓我还勉强可以,真的碰上风前辈,哈哈,有个屁用。”白老虎将钢刀抗在肩上,说道,“不急,咱们且慢慢磨,后面有你受的。”
忽听远处有一人大声道,“何方贼子在此造次?!拿下了!”再听一阵马蹄急,一队人骑马而来,器宇轩昂。白虎变色道,“点子太硬,扯呼!”笑面虎暴吼一声,心中极其不满,母老虎则是一声娇叱,道,“郁家小子,今日算你运气好,下次非剥你一层皮不可!”三人飞身而去。
郁胜宗听得救援来到,松了一口气,却不坐倒,让王翩羽扶着他。抬头看去,这一队人马,为首的是两名年轻男子,一名一手拽着缰绳,另一只手拿着一只折扇,虽衣着朴素,但一脸贵气。另一男子,身穿道袍,做道家打扮,可是太也寒酸,道袍肩上还绣着一只补丁。身后背着一口长剑,方脸浓眉,一脸正气,下巴上留有一点点微须。郁胜宗勉强抱拳道,“多谢诸位英雄相救,不知是哪条道上的朋友。”
那二人都是一抱拳,那道人一抱拳道,“贫道少阳宮渡平。”那手执折扇之人道,“在下玲珑阁凌南飞。”此言一出,众人都是“啊”了一声,微微一惊。那道人显然并不与他相识,说道,“原来是名列四妙七绝的‘南飞雁’,失敬失敬。”凌南飞抱拳还礼,笑道,“哪里哪里,阁下也是不遑多让,你我同行三十里,竟不知兄台便是‘东玄道’。”身后众人还想自我介绍,但听带头二人这么大名头,都是默然不敢说话了。渡平则解释道,“身后诸位都是官老爷,我等也是半路偶遇,听闻此地并不太平,特意来此打抱不平。”
郁胜宗抱拳道,“在下华山门下郁胜宗,这是我师弟...多谢二位,二位...”说到这里,已经是上气不接下气。
凌南飞与渡平都是“啊”了一声,二人都上前,扶住郁胜宗,拿出门中灵药,替郁胜宗疗伤。所幸郁胜宗所受只是皮肉伤,并无大碍,再加上身体坚实,内功深厚,没一会就已经恢复了神智,起身一躬到底,说道,“多谢二位出手相救,华山派离此处不远,各位若不嫌弃,还望光临敝派,让在下一尽地主之谊。”
渡平此时已经跨身上马了,马鞭在手,抱拳说道,“贫道此时有要事在身,不多奉陪了。凌少侠,你追踪凶徒,少有线索,若能得华山相助,如虎添翼,不如便随郁少侠上一趟华山吧。”少阳渡平向来急公好义,他见郁胜宗身负重伤,王翩羽年纪幼小,心中觉得,若这般离开,难保二人路上又遭毒手。只是他此时确实有要事在身,只能这般对凌南飞说,也是顾全华山的面子。<